这二人吵架,自己应当居中调停,也算得上一桩小小的福报,于是他跑回小院,在院外提炼了一下封如故话中的重点,再次传话道:“小师叔,小师叔!云中君说多谢你的美意,他还说,他喜欢你这样的关心。”

这青砖黛瓦马头墙虽是好看,却隔不了音。

远远听到海净的声音,封如故问常伯宁:“……我是这个意思?”

常伯宁失笑。

另一边,如一把他的那番话听入耳中,冷淡道:“他喜欢不喜欢,与我何干?”

海净:“……”这话很难传啊。

他速度放慢了些,一步步走回封如故所居院落。

等到门口时,他已有了主意。

海净道:“云中君,小师叔他又在打诳语了,他说不在意,实则心里非常欢喜……”

如一在远处听得忍无可忍,红着脸推开窗户,怒声道:“海净!”

海净没想到这两处这么不隔音,吃了一吓后,自知惹祸,脖子一缩,灰溜溜跑了回去。

封如故在内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他重新倒回床上,心情松弛了许多。

他家小红尘真是单纯可爱得紧。

见封如故欢喜,常伯宁一面跟着他欢喜,一面忍着喉咙里那点没来由的酸气,轻声道:“如故,他对你的心思……我看不像是对你无意。若你喜欢,我便继续做他义父,你们……将错就错,也不差。师父与师娘也是龙阳合籍,他虽是和尚,但居士既遵佛律,也可婚嫁,我可与寒山寺住持写一封信,替你……”

封如故翻过身来。

灯火之间,他的眼睛清明透亮一如十年前的少年:“师兄,不是时候啊。”

常伯宁不懂了:“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何时不可?何地不可?”

封如故逗他:“师兄,你懂什么是情·爱啊?”

常伯宁脸也不红一下,实话实说道:“虽是不懂,但看师父和师娘,也能学得一二。他们二人便是无时不可,无地不可。”

封如故:“……噫。他们教了你什么东西啊。”

常伯宁疑惑:“难道不是这样一回事?”

封如故欣然注视着他:“师兄,我愿你一生如此天真呢。”

常伯宁早已习惯被封如故这样说,但他不明白,为何封如故总是这样祝福他。

他对封如故,向来是有问题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