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知翻了个白眼,勉强拱手道:“云中君,是在下言辞不当,特此致歉。就是不知,云中君说酒中有毒,为何您无事呢?”

封如故:“若关二山主有我这等修为,也就不惧什么凡俗毒物了。”

关不知:“……”

“关于幕后之人,我已有了些眉目。”封如故将关不知噎到又翻了个白眼后,终于直切正题,“那是一个同我有深仇之人。我清楚他的手段。”

他对常伯宁招一招手:“师兄。”

常伯宁乖乖推过一只琉璃罐。

“昨日,我以为那人会向我酒中投毒,但一夜过去,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想,或许我低估了那人的野心。”封如故拿指尖敲一敲,“于是我叫师兄去山中搜寻有无可疑之处,结果找到了这样一样铁证。”

所谓的铁证,是一条死鱼。

此鱼是一只两指来长的锦鲤,原本养在青阳派后山的百鲤池中。

它早早翻了肚,冷白的鱼眼睛直直瞪着,鱼口张得极大,肚子被咬穿了两个孔洞,有内脏流出的残痕。

关不知瞄一眼死鱼,嗤笑一声。

青阳山中有野山猫,时常爱来此处串门。

近些日子来,看守百鲤池的弟子抱怨多次山猫来池中逮鱼取乐,逮了也不吃,硬是时常弄出小半池子的鱼肚白,因此他并不以为怪。

他嘲讽道:“云中君没有见过山猫抓鱼?”

封如故说:“我没有见过被另一条鲤鱼咬死的鲤鱼。”

关不知一怔,抢来那琉璃罐,细细查看。

这细看之下,他的脸色变了。

鲤鱼肚上的两道伤口,初看是尖锐牙齿撕裂的,可那伤口四周齿痕细密,鱼腹处还有大片怪异的吸啄痕迹,与其说是咬破的,不如说是吸破的。

……这不可能是山猫的齿痕。

关不知瞪了那鱼许久,才意识到问题:“不对。鲤鱼不是黑鱼,没有牙齿,如何伤人?”

“错了,鲤鱼有牙,只是生在喉咙里。”封如故问,“敢问关二山主,何时会拿自己的喉咙咬人?”

关不知睁大眼睛:“我疯啦?”

“巧了,就在昨夜,饮过青阳山泉水酿过的酒后,我家大师也疯了。”封如故一点头,一指如一所在偏殿,颇委屈地揽功上身,“若不是有我在旁纾解,青阳山的其他人怕是要倒大霉,寒山寺的声誉便也毁于一旦了。”

关氏兄弟听不出弦外之音,却听得出情形凶险。

而封如故用一句话,让二人背脊寒意直升于顶:“百鲤池内,近来常有鱼平白无故地死去吧?是从多久前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