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笔挂回胸前口袋,出去了。

肖瑾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差点儿没站稳,在病床旁的椅背上扶了一把维持住了平衡。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脱力,两只手掌心都是汗。

她拉开椅子在床头坐下来,把掌心的汗擦了擦,轻轻地包住了木枕溪的右手,也只有这种时候,木枕溪才会乖巧得不作任何反抗。

肖瑾将额头虔诚地贴在了她的手背上,慢慢平复身体因为害怕产生的轻颤。

医生说木枕溪因为劳累过度,可能会睡很长一段时间再醒过来。肖瑾既担心又庆幸,她还能和木枕溪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温柔细碎的吻落满了木枕溪的手背、手指,和着颤抖温热的呼吸,干净得不带任何情欲。

一直到天色擦黑。

肖瑾用木枕溪的手机给殷笑梨打了个电话,报了医院地址。

殷笑梨刚回到家,接到电话,连口水都没喝急匆匆出了门,顾不上打电话来的为什么是肖瑾,连声追问:“具体什么情况?”

肖瑾怕吵醒木枕溪,在病房外,从玻璃往里看,回答她:“劳累过度……”

她还没说完,殷笑梨就早有所料的样子,生气道:“我就知道,她这么加班肯定会出事情的,不听劝,把自己加进医院了。”

肖瑾关切问:“什么加班?”

殷笑梨却不和她说了,毕竟肖瑾和木枕溪没关系了,自己不好大嘴巴,到时候木枕溪醒了还得怪她。

不过她从肖瑾语气里听出了毫不作伪的关心。这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不知道多深的伤痛阻隔在其中,才造成了这幅局面。殷笑梨虽然是木枕溪最好的朋友,但是关于肖瑾,以及遇到自己之前的事,她一直绝口不提,问也问不出来。

肖瑾跟着默了下:“你尽快过来吧。”

殷笑梨在电梯里,楼层迅速下降,语速飞快道:“我最多半小时到,麻烦你先别走。”

她不这么说,肖瑾应该也不会走,但殷笑梨还是多嘴提了一句。

“嗯。”肖瑾和她说完挂了电话。

她手按在病房门把上,往下一压,重新迈了进去。

木枕溪还在睡,但脸色比中午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有了血色,唇色也稍微红润了一点。

肖瑾看她良久,静然弯了下嘴角,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和睡着的木枕溪拍了几张合照,最后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她把其中一张设成了手机壁纸,替换掉原来的木枕溪单人照,咬唇轻笑。

时间卡得刚刚好,殷笑梨在外面敲了敲门,玻璃窗上也出现她的脸。

肖瑾收起笑意,将手机收了起来,起身开门,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