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猎户上前年进山打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多半是在深山里头遭大虫吃了。他一个老光棍儿,跟我们年轻一辈都不太熟,确实不知道他那老屋周围有没得放陷阱,我们平时又不往他那儿去。”汉子边走边说,自己这会儿分析起来才面露焦急,

“哎呀,个龟儿子的,一天到晚尽给我添堵……”

“马大哥别着急,或许情况没那么糟糕,孩子爱玩儿爱探索是天性。”祁济听汉子骂得越来越越难听,遂解释一句,然后他又回首去瞧张清约。

张清约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半永久的微笑,一副惬意的悠哉模样,仿佛不是跟着祁济去找孩子的,而是跟着去踏青的,他见祁济回首了,立刻抛了个媚眼。

祁济:“……”太难评了。

他这会儿也算是稍稍回过味儿来了,张清约八成是亲眼看着几个孩子跑远的,但没去制止。

因为几个孩子都还不是学校的学生,他也没和张清约亲口交代过:“请在我睡觉时候帮我看好这些孩子不让他们走散了。”,因此张清约认为没有必要管。

祁济和张清约相处几天,大致还是摸清了一些张清约的脾性,表面看似很好说话,其实对方已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批乐子人。

那些孩子在张清约看来就是宠物的宠物,不介意随手饲养一下,也不介意突然走丢,是死是活其实都不在意。

淡定,稳住,不能生气,不要以正常人三观去看待重生无数次的反派,祁济回过头,却忍不住自责,早知道哪怕好好拜托一下张清约呢。

这头,汉子听见祁济居然还为龟儿子说话开脱,气得骂骂咧咧道:“哼,天性,鬼性哦,也不晓得懂点儿事,老子天天起早贪黑种地,现在还要费力去请他大少爷回家……”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祁济亦能体谅这庄稼汉下地干活不易,便不再多言。

穿过一片田地,走到村里的屋舍集中处,此时家家户户窗口都透出昏暗的灯光,蛙鸣犬吠,一片温馨平和。

汉子走至一户家门外梆梆敲门,大声喊着女人的名字,那应该是他媳妇,年轻的农妇一手抱幼儿,一手拉开门,亦是大声抱怨道:“怎么现在才晓得回来?又在外面耍啥么?”说完她注意到汉子身后的祁济和张清约,立刻有些羞涩,音量变小声,

“唉哟,来客人啦?这不是今天村口那个戏班学堂的先生?”

汉子将背上的锄头卸下放在门后,又取下草帽递给农妇:“哼!耍个屁,还不是你儿子惹的祸,带起人家学生在外面到处跑,现在都还没归。我马上带他们去找娃儿,你拿个火把出来。”

农妇赶紧回屋放下幼儿,取了火把出来,交给汉子,汉子赶紧举起火把,道:“我们走。”说着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向山林方向跑去。

祁济还没来得及跟汉子说他可以御剑,汉子已经兀自走出老远,他只好跟在汉子身后用脚跑。

没一会儿他们便走出地面平坦的农耕区开始翻山,汉子在大斜坡路面上走得如履平地,祁济虽然运转体内灵力,在体力上面无忧,但他几乎从来没走过这种步道都没有的大斜坡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几次差点儿踩空滚下山坡,好在有张清约在后面扶着。

他们很快翻过这座小山包,月光下影影绰绰能看见山脚有间孤零零的小木屋,汉子健步冲下去,突然一个“唉哟”栽倒在木屋跟前的树丛中。

“怎么了?马大哥你没事吧?”祁济赶紧跑过去一看,汉子身边有一块捕兽夹,万幸,这块捕兽夹日侵月蚀的,已经朽坏得完全不能用了,这汉子刚才只是被这东西绊倒,没有被朽坏的铁片割破流血。

祁济将汉子扶起来,汉子挣扎开捡起火把,去推开小木屋的门,伸着火把在那一眼能看完的小屋里扫了两下,里头已经杂草丛生,床架坍塌。

更坏的是丝毫不见近期有人来活动过的痕迹。

“马大志!你在不在?马大志!”汉子不死心还叫了两声,自然是没人回应,确认里面没人后,在附近来回走动并高声呼喊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