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济八百二十四年,五月十一,午后,晴。

北方紫阳山派和南方戴天山派,两派领地相交界的地方亦是山川纵横的秦岭山脉,紫柏村,位于秦岭山脉腹地某处。

因不在交通要道上,紫柏村虽说不上是与世隔绝那般夸张,但的确是鲜少有外来客。

故而当紫柏村村民发现有戏班子经过,全村老少几乎倾巢而出,一拥而上,将那戏班的车马团团围住,问个不停。

“这位是班主吗?我是这紫柏村的村长,你看你们既然都路过咱们村了,要不留下来演一出再走?”和蔼的老村长抓着一把刚抽芽的嫩菜尖,二话不说塞給年轻的戏班班主。

“就是,演一出再走吧?咱们村可有两年都没来过这般大的戏班子了,今天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又一健谈热情的大娘为其递上一瓢清水。

“搭台子,唱大戏!搭台子,唱大戏!”半懂不懂的小孩儿们欢快跳着闹着,拍手起哄。

祁济摆着手,尴尬不已,他这三层屋叠一起的移动竹楼,大概是外形和戏班那种可以翻开当舞台的车厢相似,一路上已经好几次被人当成走村串户的流动草台戏班子。

特别是一路南下进入这千沟万壑的山脉以后,交通闭塞,消息落后,隐匿在深山峻岭里的各个古村落习俗更为保守陈旧,祭祀庆典,巫觋祝儺,很乐意搞些悦神娱己的活动,一看见他这“大戏台子”都一拥而上让他留下。

“大爷,大娘,你们误会了,我这不是戏……”他正试图解释,周围村民七嘴八舌,哄闹一片,

“哟,你看这车厢搭得这么老高,这戏班子人不少吧?”

“可不是,不知道他们会唱哪出?”

“诶诶,班主,能演一出小狐仙报恩不?我就爱看那个。”

“不行!那种戏可不能让孩子看,省得回头学坏了,要演就演义子救母!”

“这位班主长得真够俊的,不知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我们村的女婿?”

“就是,我们这儿好几个待嫁的黄花大闺女呢……”

车厢的门缓缓推开,从中走出个俊逸出尘如画中仙般的男子,吵嚷声顿止,片刻之后喧哗更甚,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哎呀,我看这位才是班主吧?真好看。”

“比城里大戏院儿的角儿都好看。”

“这么俊俏的公子,不像是戏班的,更像是那些仙家公子。”

“咦?怎么里头都是小孩儿?”

“这是戏班么?怎么里头全是孩子?”

“看着好像不是戏班。”

“唉,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