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练湖时,湖心已经泛了不少轻舟,花枝在游船中抛来接去,丝竹管弦之音也在湖面飘来荡去。

桥上湖边站了不少人,都在跃跃探首,面上藏着兴奋之色。

“今日的人怎么这么多?”陆迩奇怪,湖面上的众多舟楫都在围着什么,不时发出呼声。

放眼望向湖心,有两只装饰了珠帘纱帐的画舫停在那儿。

一只船舱外还挂了紫藤花作点缀,琴声从舱内传来,在船舱外,一红衣女子在和乐而舞。

另只画舫外挂的不是花,而是一张张仕女图,舱内笛箫合鸣,同样有一女子在和乐而舞。

“这是赶上了醉春楼和揽玉楼掐架呢。”陆迩有些讪讪,“大哥,要不我们去别处?”

陆迢神色不动,道:“来都来了,租条船去看看。”

这又出乎了陆迩意料,他一口答应下来。

这等热闹他当然想看,陆迩总算找到了一点他与陆迢共同的爱好。

也不算一无是处了。

两人乘上舟楫,陆迩称他选的是最好的轻舟,被陆迢白了一眼。

这“最好”二字并非指舟,舟再好,湖面也只有这么大。

而是指的船夫,缺德,脸皮厚,划船快且稳。

春夏秋三季,每季一次。东边的醉春楼和西边的揽玉楼会挑出新入楼的几个姑娘来此处斗舞斗乐,打响名号。

这些船夫在此时有许多好生意可做。

他们轻易挤进了湖心处。

两艘画舫周围浮满花枝,斗舞正到了高潮,琴声与笛声一变一追。

花舫上的女子着薄红春衫,身姿丰盈尽显,她的舞步随乐声变得更加紧密,手腕上提时,宽大的袖口往下堆叠,露出一截莲藕似的白臂,叫人看得心头直痒。周围一阵叫好。

画舫上的女子也不输其后,窄袖黛裙,腰肢纤细上挂了一串银铃。

她的身姿更为柔软,扭动起来如一条灵蛇般自如,一抹白在腰间若隐若现,随着乐声到达最动情的部分,她足尖点额,腰间银铃清脆作响。

从船上到岸边都爆出了响亮的喝彩声,花枝从四处抛向黛裙女子,黛裙女子向四周行了礼后撑开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