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迢回金陵已有二十余日,他任知府一事早有邸报传至地方官衙。

一群溜须拍马之辈应势而来,如过江之鲫,望不到尾。

精怪虽小,多了也恼人。

陆迢州府公务缠身不说,下了值还要打发各路人马,这二十几日过得很不舒心。

就连家中也不是好去处,他母亲大宴小席不断,各种名目邀着年轻女子来家里看。

总有办法和他撞上,防不胜防。

今日休沐,陆迢索性提了陆迩出门来,靠着他这张嘴替自己挡下不少唠叨。

陆迩出来后兴致盎然要去游湖。

“春深四月,正是山青水碧,花繁胜锦的好时候。大哥,你再不去就要错过今年最好的春了。大哥年轻力壮,雄姿英发,一天到晚和公衙里的老滑头呆在一起不难受么?”

陆迩看着他,语气里藏了点恨铁不成钢。若是自己有这张脸,什么宴不是占上风,还用得着苦心作诗么?

这书真是一点也不想读!

他又看一眼陆迢,大哥长得这么俊做什么?他又不爱给人看?

暴殄天物。

陆迢道:“走吧。”

陆迩:?

陆迩说:“去哪?”

“游湖。”陆迢手中折扇往他肩上一拍。

他忙点头,“好啊好啊,正巧今日游湖的小娘子也多,要我说啊,大哥你不喜欢叔母给你安排相看,不若自己挑个合眼缘的。”

虽然目的达成的意外顺利,陆迩觉得仍有必要补上这一句,这句话他昨日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

陆迢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这口舌功夫若是能用在辨学论道之上,方夫子的晚年想必会过得轻松许多。”

陆迩失语,落在后头与赵望并肩。

他不服气地推了推旁边抽搐的赵望,低声道,“你偷笑什么?”

赵望清清嗓子,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小人没笑,这是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