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后退。

这人眼梢渐渐染上笑意,嘴角也玩味地勾起,甚至伸手穿过那些利刃,揽住了他的腰。

利刃在她手臂上划开数道口子,但只一瞬,那些伤口便愈合如初。

她望进他的眼里,笃定地将自己白皙的脖颈放到他的掌心,长眼眨也不眨:“大人动手吧。”

沈岐远的手无法遏制地抖了抖。

她肌肤温热,甚至有脉搏在跳动,鲜活得像他的一个梦。

他恍然间想起很多事,想起无边的天火,想起遍地的尸体,想起他精疲力尽地站在崖上,几欲直坠而下的绝望。

胸口猛地一撞,沈岐远近乎粗暴地推开了她。

如意后退站稳,轻啧一声:“你这人,还不如青衣温柔。”

“他温柔,你便让他在大牢里给你当讼师吧。”他冷着脸道,“沈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枯黄的银杏叶重新变得脆弱,纷纷扬扬地落下,他穿行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苑。

如意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为难。

有他在,想随心所欲地杀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就还真得请讼师去打官司。

如意叹息,拿上银票出门寻人。

临安有名的讼师多达五十,但不知为何,一听柳如意这名字,他们都纷纷推辞,加钱也不肯接活儿。

也没事,如意想,她总归无罪,随便找个讼师去也一样。

然而付好钱的普通讼师,在升堂这日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