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佩里顾大喊道。

亨利不假思索地转过身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回房间,将手平放在他岳父的办公桌上,俯身说道:

“够了,别烦我了。你还需要我。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事实是明摆着的,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的情况都不会变。部长是你的人?太好了,那么你就亲自去找他解决这件事,让他把你对我所有的指控全部扔到垃圾桶里去,不要让任何的罪名落到我头上。”

就像这样,他坐回到了他的扶手椅上,还跷着二郎腿,敢说他现在已经到了赛马俱乐部,正等着管家拿来白兰地。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担心,都会想可以用什么来交换,但是亨利却没有。从预料到会破产的三天以来,他认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说,告诉我要杀谁。佩里顾先生一定会这样解释:关于他的纪念建筑物的委托工作,欺骗了全国上上下下,但是在这当中,他可能也是最大的、最明显的受害者。

亨利有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心情。于是,他开始明白岳父要求他做的事情。

“丑闻马上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如果在跑之前他们被警察抓住,那么所有人将会控制他们,神父、法院、报纸、协会、老兵等等,我不希望是这样的。你给我先找到他们。”马塞尔·佩里顾解释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不关你的事。”

亨利确定佩里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这毕竟和他无关。

“为什么要我去做?”他问道。

他立马就后悔不该这样说,但是这都太晚了。

“要逮住这些坏蛋,就需要一个同样的坏蛋。”

亨利挨了一耳光。佩里顾先生后悔侮辱了他,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扯得太远,而是因为害怕这个耳光可能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再者,时间紧迫,这是时间的问题。我手上也只有你。”他语气随和地补充道。

大约傍晚6点,在换了十二来个位置后,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在卢浮宫邮局守株待兔的这个策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无论如何,这一天不行。也没人知道第二天行不行。

除了在卢浮宫邮局等待,幻想着那个52号邮箱的所有者的到来,亨利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去找那个打印商品样册的打印店吗?

“你不要去。你必须去打听一下消息,要是我们去找这家打印店,消息传开了的话,那么人们就会去追问他的顾客和这家公司以及欺诈的事情,然后这就会成为丑闻。”佩里顾说道。

除了打印店,就只剩下银行。“爱国纪念物”收到了客户的钱,但是,要知道他们将募集到的钱存进了哪一家银行,这还需要时间和调查许可,而所有这些东西,亨利都没有。

他总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是去邮局还是什么也不做。

他服从了内心,选择了违抗命令。尽管佩里顾先生禁止他这么做,他仍然叫车去了位于阿贝斯街的龙多打印店。

坐在出租车里,他再一次翻阅了那本爱国纪念物的商品样册,这还是岳父之前给他的……佩里顾先生的反应超出了一个受过骗的商人的范围,他让这成了个人的问题。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出租车在克里南柯特大街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亨利再次合上商品样册,隐隐约约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他要寻找那些老练的骗子,一个有组织的、经验丰富的团伙,相反的是机会并不多,因为关于调查,他拥有的要素太少,而时间也不多。对于这个诈骗的技术,他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一种肯定的赞赏。这个商品样册近乎杰作。如果不是因为结果关乎生死,他简直可以笑对一切了。相反,他发誓要是这涉及到了自己的性命,有必要时他会用手榴弹、芥子毒气、机关枪去消灭这个小团伙,只留下一个老鼠洞让他去钻,他一定会大开杀戒的。他感到腹部、胸部变硬,嘴唇也咬得更紧了……

他心想着,就是这样,给我一个万分之一的机会,你们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