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员提着野兔坐进前座,瓦塔南一个人独自坐在后座。起初,他们只是静静地开车,就在快到市区的时候,提着野兔的警员问了:

“可以看看野兔吗?”

“可以,但是别抓它的耳朵。”

警员打开篮子,端详着从半开的盖子里露出头来的野兔。负责驾驶的警员转过头来看着这只小家伙,他松开油门,放慢车速以便看个仔细。

“还不到一岁。”开车的警员表示,“说不定是冬天出生的。”

“我不这么认为,几个礼拜之前,它还只有一丁点大。它应该是六月出生的。”

“它是公的。”另一名警员说。

他们一行人经过了尼尔西艾教堂,车子在警局的院中停妥,野兔也被关回篮子里。瓦塔南随即被带进警局。

值班的警官坐在警局里面,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制服上的扣子也没扣好。他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很开心有人来跟他作伴。

他们挪了张椅子给瓦塔南坐下。瓦塔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香烟,并向警员们敬烟。警员们先互看了一眼,然后接受好意,各自拿了一根烟。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值班警官拿起话筒。

“这里是尼尔西艾警局,我是海基宁警官。是,好,好的,我们明天派人来带他。一切都好,目前只有一件案子在处理。”

值班警官看着瓦塔南,似乎想要看出他是哪一类人。

“是劳里拉家打来的电话,好像是有人想要强行闯入屋子里。他看起来很正常,我们刚刚把他带回来了。再见。”

警官挂上电话。

“是社会局的助理小姐,明天派人带哈宁能去养老院,这老顽固怎么也不肯去。”

警官若有所思地端详着瓦塔南。他一面收拾着桌面上少数几张文件,接着用比较官僚的口气说道:

“好……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以看看您的证件吗?”

瓦塔南把自己的皮夹递给他。警官从皮夹里取出一堆证件和一叠钞票。其他警员也围观过来,想看看皮夹里有什么东西。警官先仔细研究了证件,然后开始数起钞票来。这花了他一点时间,单调的数钱声响彻在警局室内,让人仿佛置身于总统大选的开票中心。

“不错啊,五千八百五十马克。”他说。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

“这是我卖掉游艇的钱。”瓦塔南解释着。

“那么您身上有没有带着收据?”

瓦塔南只能承认没有留着收据。

“我可没办法随身带着这么一大包钱到处跑。”先前逮捕瓦塔南的一位警员说。

“我也没办法。”另一位警员酸溜溜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