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塔南搭上了前往黑诺拉的巴士,因为一直这样游手好闲实在不是办法,哪怕是留在这样一座宜人的小村子里。

他坐在后排的空位上,野兔则乖乖待在篮子里面。在他们后方,有几个乡下人正在吞云吐雾。当他们瞧见篮子里面的野兔之后,便开始话起了家常。有人说这年夏天的野兔数量比往年都多,也有人在猜这究竟是只雄兔还是雌兔,还有人问瓦塔南是否打算把野兔养大,然后宰来吃掉。瓦塔南回答表示自己想都没想过。于是有人做出结论,当然没有人会把自己豢养的小狗宰来吃,而且有时候依恋小动物比依恋一个人还来得容易许多。

瓦塔南在旅馆要了个房间,梳洗一番便下楼来找吃的。已经是中午了,但是餐厅里空荡荡的。瓦塔南将野兔安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旅馆老板手里拿着菜单,看着他说:

“理论上,我们是不许动物进来的。”

“它很乖的。”

瓦塔南点了餐,并且为野兔要了些生菜叶、胡萝卜丝以及清水。当瓦塔南将野兔放到桌上,让它直接吃盘里的生菜时,老板很不以为然地看着瓦塔南,但是并未出面制止。

吃过饭后,瓦塔南来到大厅,打电话到赫尔辛基给他太太。

“哟,你终于出现啦!”他太太愤怒地吼着,“还知道要打电话给我啊!马上给我回家!”

“我在想……我永远不回去了。”

“啊!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你疯啦,你当然要回家。惹了这么一堆麻烦,你的饭碗肯定也保不住了。还有,安特罗和凯尔图今晚要来家里吃饭,你要我怎么向他们解释?”

“你就跟他们说我离家出走了,至少是实话实说。”

“我怎么能这样说,他们会怎么想?如果你是打算要离婚,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我绝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我的一生都让你给毁了,我浪费了八年的宝贵青春,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真是疯了才会嫁给你!”

他太太开始哭了。

“哭快一点,这样的对话是很昂贵的。”

“你如果不立刻回来,我就马上去报警,让你知道离家出走的代价!”

“我可不认为警察会对这种家务事感兴趣。”

“你倒是可以放心,我会立刻打电话给安蒂·茹侯南,你瞧,我身边是不缺男人的!”

瓦塔南挂了电话。

他随即又打电话给好友宜尔优。

“喂,宜尔优,听着,我决定把船卖给你了。”

“怎么可能,我没听错吧,你从哪儿打电话来的?”

“从乡下,在黑诺拉。我应该不会马上回赫尔辛基,而且我需要钱。你要买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