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讥讽:“那你怎么没死?”

顾归酒还有话要说,闻言,顿了顿,一双眼通红,盯了她半晌后,心一边滴血一边抬高声音:“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今羡皱眉不解这句话,可没等她细究,那人却有心瞒着她似的,岔开话题。

“温初酒。”他说到最后,方才的怒吼已然消失,哽咽的声音渐高,“我也是第一次爱人,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我以前很过分,但是我求你,酒酒,我求求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初酒,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接纳我好不好......你看看我的心,那里全是你,它满心满眼都是你......”

“你让我把三年的时间,错过的时间弥补过来,好不好......你让我有一个机会赎罪......我们把所有的一切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还在低声下气的哽咽着,哀求着,俨然没了一个生杀予夺,说一不二的皇帝样,有的,只有一个少年郎诚挚认错的样子。

他还在说,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大听去了。

只记得他最后说了一句:“要怎么......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今羡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口中的温初酒三个字,从他口中听见温初酒,她忽然也红了眼眶,那是她最不能触碰的记忆。

那个女子,过得太悲惨了,她每每想起,就觉得诛心挖心般的疼痛,她红着眼,却没有哭出来,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强装镇定道:“想要我原谅你可以。”

顾归酒抱着她的手一顿。

“祁琛。”今羡忽然喊他,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顾归酒俨然有点儿愣神,过了一会儿回神,他喉结滚动,低低的应了,有着压抑的情绪。

“你要我原谅你,除非——”今羡退出他的怀抱,桃花眼微抬,视线同他红透了的眼眶对上,一字一句说:“你让温城玉活过来,那么......我就原谅你,和你重头来过。”

她这个机会,给了相当于没给。

死人怎么能复活。

不是对于她来说温城玉有多重要,也不是对于她来说,孩子没有温城玉重要,而是她觉得,她已经说了好多遍好多遍“我们不可能了”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既然这样,她就举个例子。

举个不可能的例子。

我和你之间“不可能”的含义,就是死人不能复活。

不单单隔着温城玉,还有孩子。

她没说,一个就够了,真的,一个就够了。

这三年来,枫林山的元歌大夫经常同他说一句话:“皇上,以后您的眼睛,不可见泪,否则日子久了,便药石无医了。”

他深知自己不能这么任性,所以他竭力忍住,听见她再难听的话,他也顶多红了眼眶,毕竟,他想和她有一生,可是如今......

他真的感觉或许只有眼泪才能代替他心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