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警察都陆陆续续进去,傅知焕闭了闭双眼,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消化着什么情绪。

许久后,他睁开眼,声音沙哑着对身旁的温阮说:“你去车上等我一下,好吗?”

温阮点头:“嗯。”

她能猜到,傅知焕没让自己进病房,恐怕是不想让自己听到什么话,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张宏锐留下什么阴影。

*

距离近了看,才知道张宏锐的样子,到底有多么骇人。

肿瘤扩散到全身,每天的化疗把他折磨得不像个人样。就连畜生看上去,都比他更为光鲜艳丽。

他此刻瞳孔涣散,虽然被护士扶着靠在床上,但双眼还是没有神,甚至不能聚焦成一个点,看上去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一块空壳。

面对着警察的盘问,全程紧抿着唇,一个字的音节都没发出来。

警察有些头疼。

虽然凭借着DNA已经足以确定凶手就是张宏锐,但是眼下如果要加快庭审,犯人直接认罪或许才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流程。

但现在,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看上去,是准备硬生生耗到底。

摆明了是无论自己是死是活,都不想让别人过得舒坦。

傅知焕靠着墙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眼皮动了动,然后突地直起身,缓缓走到张宏锐身旁停下,低下头,眼底无波无澜,只是淡淡的问了三个字:“是你吗?”

张宏锐的眼底终于找回了些光,他眸光闪烁了下,然后像个木偶一样生硬地转过头,望向傅知焕。

许久之后,采用沙哑到有些可怕的声音说:“你是谁?”

傅知焕:“她的哥哥。”

这个“她”字不用点明,张宏锐便已心知肚明。言言

他听见这话,缓缓地吐出口气,胸腔起伏了下,然后又僵着身子将脑袋转回,闭上眼,往后一靠,像个没了支架的布偶一样往下摊,还发出“哎哟哎哟”地痛呼声。

看上去,还是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