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缓缓松开道:“儿子知晓了,母亲既然惊着便好好休息,外头的事儿母亲莫要操心,儿子都会处理好的。”

晏瑟说着,冷眼又瞧着老太太屋子里那些个红着眼睛的女眷,沉声道:“都散了,莫要打扰了你们老祖宗休息。”

晏瑟的话谁敢轻易反驳,他开口后,不过一会儿工夫屋里的人便陆陆续续都离去,等到人终于都走干净了,晏瑟才恭恭敬敬朝着老夫人行礼道:“母亲,儿子想了想,小孙氏肚子里头那孩子便留下吧,总归多留些血脉还是好的,等小孙氏生下孩子后,母亲便抱到自己屋子里养着便是。”

本是眸光浑浊的老夫人,她当即眼神一亮:“你说得可是真的?当年的那事你不怨我了?”

“儿子不敢!”

老夫人崔氏听得宁国公这般说,她几乎是喜极而泣,握着手里的帕子竟然是嘤嘤嘤的哭出了声来。

却是不曾不注意到,床榻旁站着的宁国公眼里头一散而过的讥讽。

大房院子里,小孙氏依旧是捂着肚子发出极为痛苦的闷哼声,四周仆妇皆是小心安慰,便是这时候屋子里头突然间一静,四周仆妇大气不敢喘的皆往外头退了出去。

在小孙氏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冰冷黯哑的男声突然道:“你也莫要装了,当初你设计我也无可奈何让你有了这一胎,你当真以为自己装做要早产的样儿,你便能顺利把孩子给生下来?”

男人的声音一声冷哼:“你倒是鬼主意多,这么多年了,也未曾学会你嫡姐一丝一毫的温婉性子,真是浪费了那张极为相似的皮子,我看着便是倒胃口的恶心。”

随着这声音落下,小孙氏痛苦的闷哼声当即一僵,却是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她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她站在她床榻前的男人。

继而突然崩溃声音嘶哑道:“国公爷!多少年了,你忘不了她便算了,好歹妾身也服侍了您这些年了,妾身所求不过一个孩子,就一个孩子,您难道都不能施舍妾身一次,妾身肚子里的可也是您的骨肉。”

“国公爷难道连骨肉亲情都不顾吗?”

宁国公晏瑟一声讥讽:“情亲?未曾生下来的又算得个什么东西?”

他端着手里那碗漆黑的汤药,慢悠悠的举到小孙氏的眼前,直到小孙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时候,他才突然慢悠悠一笑:“原来你也是个怕死的。”

“今儿我与老夫人说了,孩子你既然想生那么留下便是,不过这孩子生下来后,也算成全了你所有,你若是再去与外头的人算计那些个不该算计的东西,遭遇了老天爷的报应那就怪不得我了。”

生下来?

这一刻,小孙氏以为自己幻听,她直愣愣的瞧着面无表情说出这话的男人,直到许久,那汤药都举到她嘴边了她才反应过来。

小孙氏又是瞬间面色大变:“国公爷,你……你这是糊弄我?好让我喝了这碗堕胎药?”

晏瑟讥讽一笑:“喝不喝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