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蔓儿就回来了。

她笑得直打跌,“太太,木梨一开始还不愿意,奴婢就说她不听主人家的话,私自外出,就是个逃奴,按律要送官打板子!她这才害怕了,乖乖跟着差役去了粥场。”

赵瑀笑道:“也不见得是多怕,可能是听说老爷不在衙门,怕在我手底下吃亏,这才远远避开。这个人,终究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因李诫也是奴仆出身,所以赵瑀对下人会多几分宽容,也不反对人家凭本事谋出路。

然而怀着歪心思的人,她不想太过纵容。

如果说她之前还没摸清木梨的心思,现今她已看明白——这人宁愿违抗她的吩咐,也要来曹州,来了就堵在衙门口找李诫,分明是存了爬床的心思。

也不知谁给她的底气!

赵瑀不以为然笑了下,“粥棚早晚两次施粥,她回来也天黑了,正院住着贵人惊动不得,吩咐二门的婆子,让她姐俩不必进后衙,和粗使婆子、雇妇等人一起住东边的排房。”

蔓儿应了一声下去传话,赵瑀笑过之后,神情慢慢凝重起来。

不能近身,任凭木梨有多大的能耐,她也施展不出来。

赵瑀自是不相信李诫会对木梨有好感,但许是女人那点小心思作怪,她不想让他们有过多接触。

如果能打发走木梨就更好了。

可惜木梨不是榴花,迄今为止没做出太出格的事,一直在李诫面前表现得很规矩。

李诫救了她,其中自有一份情面在,且还有个曹无离似乎也对木梨有好感,如此一来,自己想处置她反而束手束脚的。

赵瑀暗自叹息一声,走到窗前,下意识看了看天空。

自从双河口决堤,她每天都会注意下天气,这许多日下来,已成习惯。

带着雨腥味的凉风飒飒,一层一层的暗云堆上来,天空显得很阴沉。

又要下雨?

赵瑀的眉毛拧了起来,双河口的河堤还没修好,千万不要下大雨,否则又是一场灾祸。

可惜老天爷没听见她的祈盼,午后,下起了大雨。

不到酉时,天空已黑得像锅底,乌云翻滚,电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