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多雨,正是洪灾高发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修筑加固堤坝,是以他早早就去了曹州。至于和李诫交篆的事情,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潘知府便让李诫明天去曹州看看,即可查查河堤坍塌的原因,又能跟着孙同知熟悉熟悉河务。

李诫知道,这一去怕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不由又叹了口气,他不放心把赵瑀一个人扔在兖州府这个陌生的地方。

想到赵瑀在濠州寺庙的经历,他着实后怕。

李诫慢慢向外院走着,曹无离是务必要跟他一起走的,不如把刘铭留下,最好让他寻几个会功夫的女子贴身伺候赵瑀。

这两件事情都急需和幕僚商议,就算他们睡了,也得把人拽起来。

“恩公!”有人喊了一声。

李诫没留意院子里还有旁人,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倒是惊了下。

木梨从黑暗中闪出来,款款走近蹲了两个万福,浅笑道:“这么晚了,恩公还要出门吗?”

李诫微一点头,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木梨半垂着头,揉着手帕子,有点儿扭捏地说:“蔓儿姐姐去东厢房歇下了,您又没回来……我担心太太晚上没人伺候,就想着去外间守夜。我虽然没伺候过人,但端茶递水还是能做的,不想刚过来就碰上您了。”

李诫目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笑道:“你有心了。不过太太身边只用得惯蔓儿,暂不用你伺候,回去歇着吧。”

“是。”木梨应了,随即问道:“恩公和太太喜欢吃什么?我提前预备下来,明早给您做。”

“内宅的事都去问太太。”李诫说罢,抬腿走了。

木梨愣了片刻,沉默着回到后罩房。

夜幕之中,这一幕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第二日赵瑀便知道李诫要去曹州,不由叹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早不塌晚不塌,偏偏一你来堤坝就塌了。”

即便不舍,也不能误了他的差事,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带足衙役兵丁,万不可涉险。

李诫笑着一一应了,“去了曹州我就是最大的官儿,你只管放心就是。我把刘铭留下,有难事你和他商量着来。”

他这一走,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就更显得寂寥。

赵瑀做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懒懒地躺在塌上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