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披上大衣裳下了地,外间没见李诫,也没有蔓儿的身影。

只有小套间里周氏起起伏伏的打鼾声,让她觉得还算正常。

东厢房亮着灯,越走近,哭声越大。

其间还夹杂着蔓儿的怒喝声。

“背主的丫头,打死你都算便宜你。”

“你还有脸哭,太太面慈心软念着旧情,你就无法无天敢替主子做主?”

怎么回事?门是虚掩着的,赵瑀轻轻一推便开了。

李诫也在,靠着椅背跷足而坐,还是一脸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跪着的榴花,眼中满是轻蔑和厌恶。

蔓儿柳眉倒立,满脸怒气,叉着腰,指头都快戳到榴花脑门子上了,刚要骂,抬眼看见赵瑀,立即换了脸,“太太醒了。”

赵瑀坐到李诫旁边,“怎么回事?”

不待李诫回答,榴花忽然向赵瑀扑过来,“小姐救我——”

李诫一抬脚把她踹了个跟头。

榴花咳咳几声爬起来,满面泪痕,“太太,奴婢猪油蒙了心,求太太开恩,别让老爷砍我的头啊!”

赵瑀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轻喝道:“你先闭嘴。”

她转头问李诫,“到底怎么了?”

李诫点点桌子上的封信,“榴花写的,托北上走镖的捎到京城去。”

赵瑀更是诧异,“她往京城赵家捎信我是知道的,都是写给她老子娘的,我并没有制止,还允她跟着我的信一起经由驿站寄,她为什么偷偷的……”

李诫哗啦啦晃着手里的信,慢悠悠道:“许是不想让你知道吧。”

榴花哭得更厉害了。

赵瑀一愣,没有拆信,“榴花,我从不拆你的信,你信里写的什么如此心虚?”

榴花只是一个劲儿磕头,呜呜咽咽道:“小姐,奴婢打小伺候您,满心满眼都您,您看到看不到的,奴婢都替您提前想了,奴婢就算办错了,也是为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