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不同往日,奢侈一些应当的。”李诫拿起酒壶给她斟了杯,“果酒,不醉人的。”

他含笑道:“瑀儿,你十六了,愿你安康顺遂,喜乐一生。”

赵瑀低头一笑,吃了那杯酒。

她不胜酒力,仅一杯酒下肚,双腮便飞起两朵红云,酡颜微醺,恰似美玉生晕,柔和温婉的眉眼间也多了一丝娇艳和旖旎之色。

李诫看得心砰砰直跳,却听赵瑀问:“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啊?”李诫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想了下才答道:“葛员外?他是葛家庄最大的财主。”

赵瑀立时紧张起来,“他和你在葛家庄遇困有没有干系?”

“说不清楚,许是有吧。”李诫挟了一筷子菜给她,“他最近总找我,是想打探我的底线,看看我这丈量土地是只打雷不下雨,还是实打实干一场。”

“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哄他玩了!”李诫调皮地眨眨眼,笑嘻嘻说,“给他下个套儿,叫他自己乖乖得把实据交到我手里来。”

醉意上来,赵瑀越发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软软地靠过来,呢喃道:“你的处境太难,我生怕你办差把自己赔进去,你好好的,我才会好好的。”

李诫没料到她竟是一点儿酒也不能喝,急忙哄着她吃了几口菜。

赵瑀揉着额角说:“头疼,闷得慌。”

李诫起身打开窗子,“稍忍忍,冷风吹吹屋里的热气,一会儿就好了。”

“不要,想回家。”赵瑀真是醉了,靠着他的肩膀,揽着他的胳膊,还不忘说,“把没动过的菜装进食盒,不能浪费了。”

“好好,我吩咐小二一声。”李诫看看天色,“现在回去有点儿早啊,有人想办的事还没办成。”

“什么?”

“算了,既然娘子要回家,咱们就走,反正以后机会还有的是。”李诫笑嘻嘻说,半抱着赵瑀下了楼。

赵瑀一路迷糊着回去,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清醒过来。

窗外星月不见,已是漆黑一片,看时辰已过亥时。

院子里传来几声哭喊,听声音像是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