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袁海回去拿小提琴,对佑栖下逐客令:“某些人也该识相一点吧……”

我怕佑栖难堪,和他说:“小哲,你帮我去客厅把我那本钦天监记录拿来。”

他一出了卧室门,我跟佑栖道歉:“他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的,对谁都不客气……”

“得了吧,他这哪是脾气问题,他这是秉性就薄情寡义,我这些天看下来,他这人没什么感情的。不管是跟着他的那个叫袁海的,还是他家里的管家,他都是这样,没一点感情,就在你面前还有点人性。”佑栖不知道是在损他还是在安慰我。

“他也不全是这样,他对他儿子也挺好的,还有他朋友郑野狐。”

“估计也就这三个了,你还能找出来第四个人?”佑栖带着调侃的笑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袁海也好,陈柯也好,他家里的管家也好,甚至他那个一手扶他上位的爷爷也好。他都像是在做交易。袁海给他打工,他就给最丰厚的工资,陈柯得罪了他,他能那样狠心把人踩到泥里。

郑野狐是他朋友,是友情。李貅是他儿子,是责任和亲情。

但我绝不承认他对我是爱。

真正的爱,该是坦诚,包容,和体谅。

而他做的事,总是让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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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阳光下,身形修长的青年穿着阿玛尼的黑衬衫,灰色西装裤,站在窗户前面。阳光落在他头发上,侧脸轮廓很漂亮,像是带着光。

一直觉得小提琴的姿势算得上是西洋乐器里面最好看的。

“老师想听什么?”

“就上次那首吧。”

“卡农啊。”他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听小提琴听得睡着了,是一种侮辱呢,还是一种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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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的好处是安静,坏处是下去散步还要坐电梯。

医院有个很好的花园。

我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又被疼醒,决定去下面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

正好是黄昏时候,医院的桂花树下面有长椅,我坐在上面,看剃了光头的小孩抱着足球在玩。可能是一下子走得太远,头有点晕。

李祝融坐在我旁边,示意我靠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