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永远忘不了的人。”

“这也是可以被改变的。”傅展还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乔韵失笑,她把脸搁在膝盖上,侧着看他,“是不是什么东西在你心里都是可以被改变的?”

“不是我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信心,”傅展温和地说,“如果我们能有更好的开始,那当然是最好,但事实是没有,我可以选择走开,但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接受事实,相信这一点——有足够的智慧和耐心,什么事都能做得成。”

他的风度是水面的冰峰,秀气晶莹,没有任何威慑感,决心却又像是水下的冰山,看似无害,但靠近了就能感到那庞然的,无可违逆的压迫和窒息,冰活动得缓慢,但雕塑了整个地球,乔韵不知道她能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说什么,如果她是第三者,甚至会觉得傅展的做法很励志:游戏开局时他什么也没有,凭智慧与耐心,现在已经在和她谈合作了。

“你想要什么角色?”她闭上眼做最后的努力,或者毋宁说是宣泄。“我不会给你太多股份。”

傅展忍辱负重得可以参与21世纪最佳妇德评选什么的傻逼活动,“我只需要一点点。”

“你和青哥走得太近了,让我很不舒服。”

“以后会逐渐疏远。”

“你想要什么职位?”这问题他没回答,所以乔韵又问了一遍,她已经退化得只有本能,遗忘所有社交礼貌。

“你需要我做什么?”傅展问她。

乔韵睁开眼,把他看一遍:他的表现,礼貌到无可挑剔,到现在还维持安全距离。除了本能上的一点抗拒,傅展没有任何地方能让她不喜,甚至可博到高分。他的复杂和强硬都很安静,温柔却大张旗鼓,很有欺骗性,看穿了也有时候不得不目眩神迷。

“现在?”她说,想到日后的博弈,忽然间所有空虚和疲倦爆发式回卷,被肾上腺素压制这么久,反跳得汹涌澎湃,今晚她办了一场最成功的秀,这一时刻,谁能与共?

“现在就拥抱我一下吧。”

傅展似是端详了下她的表情——他也许笑了,那笑意里也许带了一点真感情,但她无法分析,就像是一台过热的机器,她的五感逐一跳线失去联系,傅展的拥抱支撑着她,浅浅的,恰到好处,朋友式的拥抱,不逾矩。

不情愿,但在弥漫的松木香中,她仍只能承认:正是她想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