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唏嘘:“也算他倒霉。”

本是打算讨东晋百花君一个人情。让他为难为难柳云烈,谁知道竟然闹成了现在这样。

江玄瑾坐在她面前,冷淡地道:“自作自受。”

李怀麟听话归听话,心思太深,也太善伪装。他以前在教他习《帝王策》的时候,发现他有些偏执的想法,替他纠了一回,这孩子就再也没表现出来过。

原以为是他改了,如今看来,只是他藏了而已。

怀玉垂眸:“他要是听你的话,再不济听我的话也成,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可惜他信的是李善,李善为人便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善权术,不辩忠奸,刚愎自用。他一定教过怀麟,三公必为心腹,所以白德重现在被夺权,齐丞相和司马太尉撑起了朝纲。

看似稳固,实则尽失人心。

心口还是有点不舒服,怀玉不想再说这事儿,只盯着面前这人瞧。

江玄瑾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睫毛不会颤,一双眸子里墨色氤氲,像雨后湿漉漉的玄石。这双握惯了文书奏折的手,现在捏着一方锉子,表情冷淡,动作却温柔,仔细地替她把长了的指甲修整好。

眉目松缓,怀玉笑道:“其实我自己来也可以的。”

江玄瑾看她一眼,拉起她另一只还未修剪的手递给她看:“自己来?”

缺缺巴巴的指甲,都是她啃出来的。

“你不觉得这样很快吗?”怀玉理直气壮地道,“你锉一个指甲要好半天,我两三口就搞定了。”

眉心跳了跳,江玄瑾眯眼:“老实待着。”

乘虚和御风在后头看着,面色很平静,内心很汹涌。

他们君上,竟然会放着那么多文书不看,过来给夫人锉指甲,就因为祁锦说了一句怀着身子的人指甲别留太长。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生闷气啊!还暗戳戳地不肯去大堂用午膳,非逼得夫人来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一转眼倒是好,坐在这儿半个时辰了,连吕大人送来的加急信都搁在了一边。

您这气生的就不能久点儿吗?

一只手被他捏着,另一只手却还有空,怀玉不老实地摸了摸江玄瑾的脸,又蹭到他的唇上,下意识地按了按。

江玄瑾微恼,瞪她一眼。

李怀玉笑嘻嘻地道:“真软!”

尝起来一定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