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诛心之痛,他要硬生受着了。

被人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怀玉动了动身子,皱眉道:“我想起来。”

身后的人放开了她,撑着背后的软榻起身,将她带得一并站直。

怀玉瞥他两眼,挠挠头,实在觉得有些尴尬,提了裙子就想走。

“在下要叨扰一段时间。”江玄瑾淡声开口,“烦请殿下准备几间客房。”

步子一顿。李怀玉皱眉:“我若是不想准备呢?”

一点点将残破的情绪都收拾妥当,江玄瑾抿唇,拢了袖口道:“前日,京都有一封御笔亲书的信,送到了本君手上。信上说,只要紫阳肯借道,便会有圣旨颁下,加予我紫阳三城封地。”

紫阳背后就是丹阳,让紫阳借道意欲为何,不言而明。

怀玉神色严肃起来:“君上这是在威胁我?”

江玄瑾点头:“是。”

他有可以威胁她的筹码,而且分量足够重,那为什么不威胁?

李怀玉沉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在想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江玄瑾伸手,直接将袖子里李怀麟的亲笔信递到她面前。

熟悉的笔迹,字里行间对丹阳的攻击之意,远比江玄瑾那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严重得多。

“三座城池君上都不要?”怀玉皱眉,“留在一线城,对君上有什么好处?”

冷漠地垂眸,他道:“本君做事,需要同长公主交代?”

好吧,的确不用,怀玉耸肩:“这买卖我不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君上。我话放在前头,您在这儿的日子可能不会过得很舒坦,到时候别一个生气,又食言了才好。”

伸手拿了旁边的狐毛披风裹上,江玄瑾没再看她,转身打开了房门。

风从外头卷进来,吹得温软的狐毛泛起涟漪。江玄瑾抬眼,正对上外头站着的陆景行。

这么多年了,这人好像从未变过,始终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没站相,眼角眉梢里都透着一股子风流凉薄的味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心过日子的人。

可偏生这么一个人,多年来一直在她身边,比他知道的事情多,比他得她的心深。她没有骗过陆景行,待他多年如一日的好,而对他,残忍得真像是不共戴天。

“能得君上这等眼神相看,在下荣幸。”陆景行眉头一松,合拢的扇子在指尖转了一圈儿,笑得开怀。

这满眼的嫉妒和冷冽啊,同他心里压着的情绪一样,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