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飞云宫里的奴仆,大多戴罪于牢。”江玄瑾道,“臣想请陛下恩典,赦了他们。”

李怀麟震了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赦了飞云宫的人?”

当初关他们进大牢的时候,江玄瑾是在齐丞相的折子上头附议了的,如今怎么会又来要赦免?

“丹阳长公主有罪,他们却是无辜。”迎着他惊奇的目光,江玄瑾平静地解释,“大赦一回,一来显陛下宽厚之心,二来抚刑牢积攒之怨,一举两得。”

李怀麟想了想,道:“飞云宫的奴仆的确是没什么大罪,君上既然开了口,朕自然是愿意放人……只是,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

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柳云烈这回做得太直接,让他真真切切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柳云烈不想他帮丹阳余党,更是不想他插手司马旭旧案。可是就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帮的余党似乎都是没错的,而柳云烈偏帮的人都是实打实地错了,并且错得还挺离谱。

既然如此,那他廷尉府压着司马旭旧案不让查,他还查不查?

查!有人想阻挠,他干脆就把飞云宫的奴仆都放出来,彻底搅乱这一锅浑水!这是他在看见圣旨的时候就下的决定,只是眼下在圣上面前,却不能这样说。

“陛下此番遇刺,令臣很是担忧。”江玄瑾垂眸道,“皇榜一贴,民间议论纷纷,少不得有说陛下不得人心之言语,自是要想个法子压下去。臣思前想后,还是大赦为佳。”

赦也不是随便赦,死囚是不可能放出来的,怎么看也是飞云宫那一群人合适,数量多、罪名又是莫须有的。

李怀麟点头,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皇姐还在的时候,君上也这般温和就好了。”

江玄瑾顿了顿:“臣对长公主不够温和?”

李怀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您每次见她,都是不欢而散。”

以前相见,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说不了两句话君上就会开始冷嘲热讽,长公主又不是个软性子,当即就会呛声,然后两人就当着他的面吵起来了。

江玄瑾像是也想起了以前的情况,皱眉道:“八字不合。”

“皇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李怀麟认真地道。

江玄瑾听得想笑:“长公主温柔?”

她要是温柔,落花河里的水还不得倒着流?

“您别不信啊。”李怀麟嘟囔,“朕打小就觉得,要是君上肯好好和皇姐相处,说不定还能成一段缘分。”

“多谢陛下美意。”江玄瑾摇头,“臣无福消受。”

和个养面首的女人有缘分?那还不如好好维持和白家四傻子的孽缘呢。

“阿嚏——”

白家四傻子正给云岚清倒茶,冷不防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震得房梁都抖了抖。

“失礼。”拿了帕子捂住口鼻,怀玉纳闷地嘀咕,“谁在背后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