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情绪差不多了,李怀玉挣扎着做了个收场——她挪动脑袋,朝白德重颔首行礼,然后骤然闭了眼,昏了过去。

“珠玑!”眼睛发红,白德重喘了两口气,抓着床弦就哽咽出声。

白四小姐的模样实在太惨,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唏嘘。心软些的小丫鬟,甚至立马就哭了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凝重,江玄瑾左右看了看,想了一会儿,闭眼垂头,努力融入这个悲伤的氛围。

床上的李怀玉闭眼听着哭声,暗暗咬了咬牙。

江玄瑾这混账,她上回就是被他害得在飞云宫听面首和宫人哭丧,这回竟然又让她躺在这里听白家人哭丧,万一把她的气运给哭差了,她可得找他算总账!

哭声持续了一会儿,白德重的声音终于沙哑地在床边响起:“来人。”

“老爷?”

“把孟淑琴捆起来。”他沉声道,“你们与我一道,去一趟京都衙门。”

管家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他:“这……”

“去!”白德重抬头,一张脸瞬间就苍老了不少,“君上说得对,谋害人命的事情,家法处置不了,只能交给王法。”

看着白德重这陡然坚定起来的模样,江玄瑾总算松了眉头,任由他带着管家和家奴离开,也没跟上去。

本是想着,要是白珠玑这样都不能让白德重觉悟,他就亲自动手把白孟氏绑了押送衙门。然而现在,江玄瑾觉得,这一趟他可以省了,在这里等着消息就是。

把闲杂人等都赶出门,江玄瑾坐在了床边:“睁眼。”

怀玉听话地掀开眼皮,笑嘻嘻地就挪了挪身子,想趴他腿上。

他抬手一挡,眼神凉凉的:“休想!”

“怎么了呀?”怀玉不解地仰头看他,“我哪儿又得罪你了?之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冷淡成了这样。”

将她的脑袋推回枕头上。江玄瑾想起她在陆景行面前离开他怀里那动作,冷声道:“你既然知道避嫌,人前人后便都避一避。”

啥?李怀玉茫然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想,她什么时候在人前避嫌了?避嫌这俩字就从来没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过啊!

江玄瑾也没多解释,气压低沉地道:“衙门那边我让人知会过了,剩下的事情你都不必操心,老实歇着吧。”

说完这话,起身就要走。

察觉到不对劲,怀玉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摆:“你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他冷声道,“处理公务。”

江玄瑾是奉先皇遗旨辅政的人,几天没上朝,文书都堆得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