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深沉,语气暗含薄讽。东方泽略略转头,目光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东方濯鲜亮的衣饰。

东方濯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瞥了眼黎奉先,口中冷冷道:“黎苏之事,本王与摄政王自有主张。不劳六弟费心!”

“哦,那是本王多事了。二皇兄不要见怪。”东方泽不以为意地坐了,下人立刻奉上茶来。

只见黎奉先目光几不可见地一沉,淡淡道:“镇宁王光临敝府,不知有何贵干?”

身为外姓王爷,黎奉先曾随当今皇上征战天下,功勋卓著。十数年前,皇帝突发重病,当时朝堂不稳,内忧外患,为稳固朝局,皇帝迫不得已在朝中重臣的推举下封其为摄政王。如今虽然皇帝早已康复,但黎奉先仍然地位尊崇,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之人无不巴结。本来黎府与静安王东方濯联姻,百官皆以为,太子之位非东方濯莫属,谁知中途竟横生变故。

东方泽淡淡笑道:“本王惊闻明玉郡主芳华早逝,摄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悲伤难过,因此特地前来探望,不过,看摄政王的气色……当无大碍。”

黎苏听着东方泽微带嘲弄的口气,抬眼看了看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确无多少悲痛后的憔悴之色,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黎奉先道:“蒙镇宁王挂心,本王随皇上南征北战多年,生死离别,早已看淡。今小女不幸离世,本王虽心痛难抑,但也明白逝者已矣的道理。”

“摄政王能做如此想,本王也深感欣慰。”东方泽脸上笑着,嘴角却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不无讽刺道:“近日坊间传言,明玉郡主被二皇兄休弃之后,不堪其辱,跳江自尽,摄政王爱女心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摄政王心胸广阔,不但不怪罪二皇兄,还以好茶相待……这等胸襟气度,相信九泉之下的郡主……也能瞑目了吧。”

瞑目二字,被重重强调。明明是叹息般的语气,却听得屋里的几人同时色变。

黎苏心间越发沉了,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黎奉先眼光遽冷,厉光乍现,盯着东方泽带笑的面孔,没有立即反驳。

一直没有开口的东方濯这时缓缓起身,沉声说道:“坊间传言?依本王看,那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撒播谣言,有意挑拨本王与摄政王的关系才对!”

东方濯冷笑着朝东方泽走过来,脸上有一丝明显的恨意,又道:“只可惜,此人注定要失望了。摄政王与本王联姻,父皇母后都欣喜乐见,岂会因为黎苏之事就轻易反目?没有黎苏,这联姻之事,也势在必行。”说到最后一句,他阴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