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县主找我?”冼夫人有些奇怪,陆言这会找她有什么事?陆言算是她的晚辈,可冼夫人还真不敢用对晚辈的态度对待她,她随着宫侍们来到了暂时安置陆言的客房。

“冼夫人。”陆言亲自在外迎着冼夫人。

“县主折煞老妇了。”冼夫人忙扶起要对她行礼的陆言,因着侯莹的关系,宫中对元家的赏赐一直没断过,陆言对元家的人一向很客气,甚至远在涿县的陆希逢年过节往建康送年礼的时候,也从来没忘记过元家。侯莹去了,冼夫人比谁都伤心,这个儿媳妇除了暂时没有生子外,无论人品才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就这么走了,她再去哪里找那么好的儿媳妇?

“冼夫人,我想把木木和夭夭带回去。”陆言说,“阿姊走了,您忙着理事,家里是不缺丫鬟仆妇,可她们终究是下人,木木和夭夭也离不开我,我想这段时间还是让她们待在我身边吧。”

“这——”冼夫人有些犹豫。

“夫人你放心吧,宫里还有大母能帮着一起照看木木和夭夭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陆言诚恳道。

冼夫人想了想,阿薇走了,她这段时间也没太多的时间照顾木木和夭夭,陆言虽没成亲,可毕竟是她们的从母,宫里又有太后,“那这段时间就麻烦陆县主了。”冼夫人客气的说。

陆言哽咽道:“她们是阿姊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冼夫人听到陆言的话,心里闪过一丝摸不着的心思。

“夫人,我听说阿姊——临终前握着耶耶给她画的桃夭图?”陆言问。

“是吗?”冼夫人一愣,“这我到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把阿薇换好衣服了。”

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元家侍女上前给两人行礼,陆言和冼夫人同时望着她,侍女道:“回夫人、县主,女君临去前,说要看两位小娘子,还让我们把桃夭图取来,女君是握着桃夭图走的,我们见女君握着桃夭图不好换衣服,就斗胆将桃夭图取下了。”

“你们把那副桃夭图取来。”冼夫人吩咐道,那副桃夭图她是知道的,是陆太傅给特地给侯莹的陪嫁,难怪她临终还想着那幅画。

“不用了,这副画是阿姊的最爱,就让它陪着阿姊吧。”陆言悲伤的摇头道。

“县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到。”冼夫人说。

侯莹是在第二天晚上匆匆下葬的,葬礼办的慌乱而隆重,陪葬也非常丰厚,陆言看得出来元家是尽了全力的,她默默的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冼夫人,以及连站都站不稳的元尚师,她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阿姊的突然死亡、临终的汇总中举动,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回了寝殿后就知道了。

送走了侯莹,元尚师送走了大部分客人后,疲惫的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父亲。”他哑着嗓子说道。

元昭专注的盯着书案,上面摊开放着一副图,赫然是侯莹临终前握在手里的桃夭图!只是这副图所有的卷轴都已经取下,甚至装裱的镶边都拆了下来。

元尚师看到那幅桃夭图神色一黯。

“你确定她除了这副桃夭图外,没有拿其他东西了?”元昭问。

“没有了。”元尚师低低的说道。

元昭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满脸失神落魄,不由喝道:“不过一区区妇人尔,大丈夫何患无妻!”

元尚师双拳紧握,“阿薇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