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你要顾念自己身体才是,太后一向疼你,你要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太后比自己还急。”高皇后拉着陆言的手柔声说。

“我知道。”陆言点点头,又对谯王行礼,“谯王殿下。”

“阳城县主不必多礼。”谯王俊脸微红的还礼,又从袖中取出一卷经书交予内侍冯远,“县主,这是《大方广佛华严经》。”

崔太后原本受了郑启和豫章的影响,是信奉道教的,可这几天谯王给闲来无事的崔太后说了些佛经上诸多善恶有报的事后,她就迷上了这些小故事,等谯王走后也是反反复复的让人讲述。亏得陆言记忆力还不错,谯王说过一遍后,她大部分都记住了,这几天大母醒来,就同大母说着这些小故事。陆言她见大母实在喜欢,就问谯王借了这本经书,准备好好琢磨下,也省得老给大母讲谯王讲过的故事。

陆言身边的宫女接过冯远手中的佛经递给陆言。佛经是用金粟纸抄写而成,字迹端正平稳,经书上还带着淡淡的檀香。陆言自幼习画,论书画造诣她虽说远不及陆希,可也足够傲视建康其她贵女,一看这卷经书就喜欢上,她含笑道:“这是谯王亲自抄誉的经书吧?我想大母一定会喜欢的。”

“只要大母身体早日康复,我愿再抄一百遍《华严经》。”谯王轻声说道。

陆言神色微动,《华严经》这么多,真抄誉一百遍,可要花很多时间。

陆言和谯王面对面的站着,两人一个柔美、一个儒雅,看着竟有说不出的般配,冯远看着忍不住下,昭仪已经在替谯王找王妃人选了,要是未来的王妃能像阳城县主这样就好了。

崔太后今天心情还不错,脸上还带着些病容,又听谯王讲述了几个法华经上的小故事后,还多喝了一碗粥,陆言立刻对谯王好感大增,一切能让大母身体好起来的人她都喜欢。

谯王在未央宫停留时间不算长久,半个时辰就离开了。他刚走出崔太后的宫室,冯远就跟上了,“殿下,外头日头太晒了,你还是坐肩舆吧。”

“哪有这么娇惯?”谯王失笑,望着春光明媚的天气,他一时兴起对冯远说:“阿远,走,我们出去散散心。”

“散心?”冯远一愣,见谯王兴致勃勃,他也没有反对,果然还是回建康看,这些天殿下心情都好了不少。

建康的繁华是大宋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毕竟这里已经做了三朝帝都,街上车马如流人如潮,谯王一向好静,谯郡也不是太热闹的地方,他咋一眼看到这么多人,不由有些愣怔,这时候他身边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几个撞击,谯王就和冯远、几个侍从分开了,冯远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谯王倒没太担心,他这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不成?他悠闲的在人流中踱步,突然一个白发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他面前经过,谯王眼见着他要踩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他伸手扶住老人,好心的提醒道,“老人家小心,你脚下——”谯王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老人突然口吐白沫的倒在了他面前,谯王顿时一愣。

“你对我阿耶做了什么!”突然一名壮汉围了上来,一把揪起谯王的衣领唾沫横飞的大吼道。

谯王皱了皱眉头,他身体是比兄弟们弱一些,但皇子们该学的课业他都学过,他先是挣开了那大汉的挟制,然后对大汉道:“这位老人家是突然发病的,我没有做什么,这位兄台还是快送令尊去医馆就医吧。”

“什么突然发病!分明就是你害我阿耶的!”壮汉对着谯王推推嚷嚷,抡起拳头似乎要揍谯王,“什么送我阿耶去医馆,你分明就是想溜!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谯王个性温和,可不代表他是傻子,一见这壮汉同自己拉拉扯扯,却不送老人去医馆,就知道他是被人讹上了,他眉色一冷,“放肆!”谯王自矜身份,不愿同人在大街上拉扯,径直将壮汉一推,抬眼见满脸焦急之色朝自己奔来的冯远和侍卫,心中暗自思忖,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你这奸人害了我阿耶不算,还敢继续动手,我——”壮汉见谯王满脸冷意,心中一颤,难道这还是什么贵人不成?可转念一想那明晃晃的银子,壮汉咬了咬牙,继续想要拉扯着谯王,银子啊!那么多银子就是要他一条命都够了!

“嘭!”一只足有碗口拳头突然横向伸了出来,将壮汉一拳打飞,壮汉硕壮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街边的玉兰树上才落了下来,“噗!”壮汉吐了一口鲜血,血中还有几颗白白的东西。

“谯——少君你没事吧?”清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