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好几次想开口抗议,可每每见到他,鼓起的勇气就如消气的气球一样咻地一声漏光了,再加上自从她知道他就是从前将自己吃得死死的阿刚之后,更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魏刚眯起眼,沉声说:“火舞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而我也不觉得麻烦,如果是你嫌麻烦,我很乐意帮你申请停职,等事情过了再去上班。”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所有人都当她是他魏刚的女人,打算用她来要胁他,她只要自己一踏出这个大门,不用十分钟就会让人绑去。 此话一出,唐心妍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扁着嘴答应,“你都不嫌麻烦了,我怎么敢嫌……” 看着她百般不愿,扁着嘴的可爱模样,他放软了神情,薄唇微勾,轻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很好。” “唔!晃开偶,偶不仁呼吸啦~”她不敢拍开他恶劣的手,只能晃着脑袋瓜,跟着他的手来回摆动,含糊不清的喊着。 见她这样,魏刚更愉悦了,方才胶着的会议内容已全都甩出他脑袋,他心情大好,放开被自己捏得红通通的俏鼻。“走,我送你上班。”然后转身欲走。 捂着泛疼得鼻子,唐心妍敢怒不敢言,在他身后扮了一个大鬼脸。 谁知魏刚突然转头,将她那极可笑的鬼脸看个正着。 他挑眉,黑眸迸出一抹幽光,淡淡的问:“怎么?不高兴是不是?” 这下尴尬了,唐心妍拉扯眼角的手顿时不知该往哪放,只能僵着俏脸,看着魏刚缓步朝自己走来,然后伸出插在口袋里的魔爪向她探来。 “呜哇!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揉我的头。”她大叫一声,在他手还没伸来之前连忙护住自己脑袋瓜,捍卫梳了一早上、绑成马尾的长发。 “你还知道怕,嗯?”他将手罩在她头上,压着不动。 缩着脖子,她可怜兮兮的说:“拜托,我梳很久的……” 他哼了声,改掐她粉嫩的脸颊。 “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他附向她的贝耳,轻声说:“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俏脸倏地一红,她咬着唇,气虚的回道:“知、知道了……” 从前每回她企图反抗,魏刚就会直接掐住她的下颚,毫不客气的亲吻她。虽然这都是往事了,但谁知道他说的“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指的是不是这件事? 她还是安分点,别冒险比较好。 突然,茶室的门开了,走进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那女人在看见他们暧昧的姿势后怔了怔,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魏刚率先反应过来,他放开唐心妍,脸上有些尴尬。“水灵,你们来晚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们。”他很多年没插手管修罗堂的事,若不是有人犯到他,甚至波及唐心妍,他也不会召集所有人开会,打算在短时间内将这事解决。 水灵笑了笑,柔声说:“抱歉,皓子在耍脾气,所以来迟了。” 因害羞而耳根泛红的唐心妍缩在魏刚身后,听见这宛如春风般温柔的嗓音,偷偷探出半边脑袋。她杏眸一瞧见眼前的女人,瞬时张得老大。 飘逸的白衣、白裙搭配雪白无瑕的肌肤,婀娜多姿的身材、明媚清艳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和她名字一样水灵的美眸,像是会说话一样,流转着无限光彩。 这人好美呀,美得不像真人,反倒像精雕细琢的水晶娃娃。她在心中忍不住赞叹。 “结果我们到了,你反而失踪了。我见你不在,想进来休息一会,没想到你也在这。”水灵盈盈一笑,在唐心妍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好奇的看着她,美眸在看见她拉着魏刚的衣角时,微微一黯。“魏刚,你身后那位是……” 听水灵提起自己,唐心妍连忙朝她点头,可正要自我介绍,魏刚就拉着她往外走。 “我有些事要处理,会议请火舞代为主持,我一个小时后回来。” “啊!等等,我还没自我介绍呀……”她回头朝水灵歉然一笑,一边扯着魏刚的手臂。 “以后多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他干脆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绕过会议室,由另一扇门出去。 水灵怔怔然望着两人渐去渐远的背影,看着从不让人近身的魏刚,此时竟自然的揽住唐心妍的腰,他们那亲密的模样,让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覆上一层轻愁。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位于台北市区的天奇医院。 看着眼前的大楼,唐心妍因为得到久违的自由感到无比兴奋,一双大眼发亮熠熠发亮,迫不及待的要开门下车。 然而魏刚却在此时抓住她的手。 “干、干么?”她吓了一跳,直觉往后退去,屏息看着那张突然逼近的俊颜。 “就这么下车了?”他探出手,将落在她颊畔的几缕顽皮发丝勾至耳后,黑眸灼灼,凝着她弧度柔美的颈子。 “不、不然咧?”他干么这样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全身一热,某种既熟悉又不祥的预兆在心头缓缓浮现。 他挑起眉,长指轻刷她粉嫩的唇瓣,那软绵的久违触感让他心神一荡。看见她颊畔浮现的红云后,他双眸更沉。 他朝她逼近,嗓音低哑的说:“我好心送你来上班,你也该给点回报吧。” 唐心妍脑中警铃顿时大响,要她马上远离危险,然而她手才刚伸到车门,魏刚那张冷酷的俊颜已朝她笼罩而下,吻在她因错愕而微启的小嘴。 这个吻极轻、极快,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已结束。 她僵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慢半拍的捂住嘴,“你……你、你……” 她“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红着脸,不停的结巴。 “我怎么了?”她这可爱无措的模样,让魏刚忍不住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下。 要不是这次重逢,他本以为年少时对她的喜欢,早已随着年月过去慢慢转淡。虽说他回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母亲的墓前祭拜,而是派人找寻她,但这也并不代表什么。因为他没打算见她,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谁知他竟会在阴错阳差下与她相遇,还不小心将她卷入麻烦之中。 再见到她,勾起他那些深埋在心底,刻意压抑的情感,那情感来得又快又急,令他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顺着自己的感觉而行。 他要她。 微启的小嘴这下张得更开了,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亲我?!”在“你”个半天后,她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魏刚没理她,扬起眉问:“你在这里当护士?”他可不想和她讨论一个男人为何会亲一个女人,于是转开话题。他知道心思单纯的她轻易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果然,红通通的小脸闻言顿时一垮,甚至连鼻子都皱起来了。她闷声说:“我也很想……可就算我到妇产科当护士,里头也有男医生……你知道的,我天生怕男人,所以只好选择读几乎都是女生的会计。” 说到这个她也很闷,当护士是她从小的梦想,而她也确实曾读过一年护校,当时她很快乐,可正式实习之后,恶梦也开始了。 一些脾气暴躁的病人根本不让实习护士打针,连送药这样简单的事他们都怀疑实习护士会送错药、会害死他们,对她们非常不信任。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这样,所以即便很挫折,她还是不曾放弃她的梦想。 直到有天医院进来一个要割盲肠的年轻男人,她一眼认出他就是国中时抢她公费的金发男孩,而他也认出了她,开始一天到晚找她的碴。 只要她值班,他就会不停的按警急铃,然而每回都没事,叫她去不过是要戏弄她、欺侮她罢了。好不容易忍到他出院,他却还带人到医院门口堵她,说是想让她乖一点,幸好有同事路过才解救了她。 因为这件事,她发现自己更怕男人了,怕得无法让男人近身,最后只好放弃护士的工作,选择到医院当会计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