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赌气不理他的唐心妍一听,浑身一僵,“你说什么?日本?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朝她勾唇一笑,挥挥手,“过来。” “不要!”她马上捂着嘴,退了好几步,就怕他和前几天一样突然偷亲她。 “快点。”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双眸一瞥,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他一变脸,她就变成卒仔,即使不甘愿,她还是小心谨慎的朝他走过去。 等她一走近,他马上揽住她,将她抱入怀中。 “啊——你干什么?!大色狼!走开、走开!快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叫喊,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厌恶恐惧,而是浓浓的羞涩。“臭阿刚!快放开我……” “闭嘴!别叫我!”他拧起眉,被她高分贝的音量震得头昏脑胀。 他一喝,她马上又没用的闭上嘴,双手死死的捍卫着自己的小嘴,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见她这模样,他眼神复杂,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发,淡淡的说:“短时间内我不会回来,你自由了。” 听他这么说,唐心妍原本警戒的神情渐渐褪去,小手缓缓放开,“阿刚,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不回……”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白了一眼。“别再叫我阿刚,很俗,难听死了。”他一直对这两个字很有意见。 他这一骂,所有感性的气氛全被破坏,唐心妍嘟起嘴,埋怨的说:“不叫你阿刚要叫什么?我又不知道你的全名……” 她嘟嘴的模样特别可爱,让他胸口的烦闷渐渐散去,他伸出手,恶意揉乱她的发,在她还来不及抗议之前倾身偷了一个吻。 “我叫魏刚,别忘了我,胆小鬼……” “我叫魏刚……我叫魏刚……我叫魏刚……” 怎么会这么巧?而且,巧得也太离谱了吧? 她在回家路上救了一个全身浴血的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国中时压榨她、欺侮她,还无时无刻偷、偷亲她的阿刚。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个大笨蛋!居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对当事人魏刚哭诉那八百年前的往事…… 她真是有够丢脸的了。 他早就认出了她,却不跟她说,还刻意装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对她礼遇有加又客气,直到昨晚才“露出本性”。 “讨厌!”扁着嘴,她爬下床,将一头被魏刚揉乱、经过一夜后更加凌乱的长发梳顺,绑成了马尾。 虽然曾被欺侮得很惨,可她仍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很高兴与魏刚重逢。 他们俩认识的时间不长,只有半年,然后他就转学了。临走的那天,他曾将他的手机号码留给她,但当时她只是个国中生,课业繁重,又没有手机,而他也不是转学到中南部而是到日本,国际电话那么贵,她自然舍不得打。久而久之,那张写着他手机号码的字条就这么被她压在抽屉里,也就这么不见了。 不过这可不代表她忘了他,事实上,魏刚是唯一一个她不怕的男人。 呃……应该这么说,一开始,她因为他身上那些为自己受的伤靠近他,接下来,不知是怕过头还是迫于他的淫威,总之她就是无法违背他,天天到顶楼和他一块吃午餐。 日子一久,她逐渐从害怕变成习惯,也渐渐了解他只是面恶心善,甚至还会和他聊天玩闹,就和普通朋友一样。因此这回再见到他,她其实十分开心。 拎着包包,她走出房间,一路往魏刚所在的位置走去。沿途有不少身穿和服的侍女,每个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朝她行九十度大礼。 刚开始她很不习惯,自从知道这些侍女都是日本人之后,她见怪不怪。 日本人一向注重礼貌,就算阻止她,下一回她还是会对自己行礼,倒不如省点力气。 一踏出魏刚为她准备的梅园,唐心妍的神经便开始紧绷起来。 不晓得是不是他的安排,梅园里清一色全是女人,打扫、煮食甚至连修剪草木的园丁都是女的。但出了梅园可就不一样,情况恰好相反,全是穿着一身黑的男人。 与其说像保镖,倒不如说更像古代的守卫——他们动也不动,直挺挺的守在各个出入口,还有几批人会固定巡逻这宅子的安危。 走了十几分钟,她好不容易走到魏刚居住的藤园,问出他在会议室里,正准备去找人时,却被两个面容严肃的保镖挡下。 “魏先生正在开会。” 唐心妍离他们十几步远,轻声说:“是吗?可是我有事要找他,只要一分钟就好,能不能请你通报一声?” “很抱歉,魏先生开会一向禁止任何人打扰。”保镖面无表情的拒绝。 “可是……”她还想再说什么,门突然开了。 火舞由里头走出来,见唐心妍站在门口,一脸无措,她挑起了眉。“小可怜,你在这干么?找老大吗?” “火舞!”唐心妍一看见她就像看见救星,连忙靠向她,“对,我有事找阿……魏刚,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她差点忘了魏刚昨天严重警告过她,不准再叫他那又俗又难听的绰号。 火舞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说:“老大在忙,恐怕不方便出来,不然……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她挽着唐心妍,往会议室走去。 “火舞小姐……”保镖连忙挡住她,面有难色。 “放心,有事我担。”火舞拍拍他的肩头,走了进去。 门一开,正在进行会议的人全都看过来,那一张张严肃恭谨、面无表情的脸,让唐心妍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火舞突然放开她的手,笔直走向会议桌,从容坐下。 她顿时一个人愣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让她不知所措,几秒后杏眸才慌张的找寻魏刚。 “你怎么来了?”正前方的魏刚也在同一时间朝她走来,他低声问,脸上的表情比其他人还要冷厉,似乎正在讨论什么重大事件。 “抱歉,打扰到你了。”她一脸歉然,紧绷的情绪在看见他后稍微放松。“我们可以到外面说话吗?”她发现,相较于其他人,自己对他的脸色显然比较不害怕。 魏刚转头,朝火舞吩咐几句,便带着她走到会议室里附设的小茶室。 一离开那有着沉闷气氛和无数打量视线的会议室后,唐心妍总算完完全全放松下来,她小声的问:“阿刚……”凌厉的黑眸扫来,她马上改口,“魏刚,我、我能不能回去上班?” 真可怜,她连可不可以去上班都要问他,这里究竟还是不是民主自由的台湾呀! “不行。”他直接拒绝。事情还没解决,她哪里也不能去。 她小脸垮了下来。“可是我的特休假都请完了,再不回去上班,肯定会被炒鱿鱼的。” “放心,没人敢炒你鱿鱼。”他淡声保证。谁敢炒她鱿鱼,他会先将那人给炒了。 “你怎么知道?”她哀怨的睨他一眼,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唬弄她。“拜托啦,我想去上班,再这样下去我会闷坏的……” 她请了两个礼拜的假,虽说还有四天假期,可在这待了十天,除了发烧昏迷的那三天外,她几乎只敢在梅园走动,就算这里再大再漂亮,待久了也会腻,她需要透透气。 魏刚微拧眉,看着她的苦瓜脸,考虑起来。 他这阵子为了追查堂里的内奸忙得不可开交,加上公司还有些决策、合约等着他处理,根本没办法分神陪伴她,她若去上班也好,那里还算安全,应该不会出事。 想了几秒,他点头,“要上班可以,不过上下班要由我接送,否则免谈。” 唐心妍双眸一亮,紧接着又黯淡下来,“不用啦,我可以坐计程车去,不然……不然叫火舞送我也可以,不用麻烦你。”这段时间她出门都由火舞陪伴,魏刚坚持她出入须有人跟随,否则就只能乖乖待着,不能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