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马上安排。”苏定方答应一声,匆匆安排好人手。 很快,一队人赶着损坏的马车奔赴利州,苏定方带着另外五十人钻进大山,护庄队带上俘虏,赶着其他马车返回。 来到大坑,马车集中保管,从采矿的人中挑选一名擅长饲养牲口的人专门负责照料骡马,大家回到大坑继续炼制盐。 这种小打小闹的伏击对于秦怀道而言,根本没放在心上。 黄昏时分,苏定方等人返回,浑身是血,看上去很疲惫,但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兴奋,一个个背着大袋子,看上去很沉。 众人下到坑洞,将袋子藏在大家专属的洞室内,苏定方随便清洗把脸,见秦怀道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低声道:“少主,牛伏山贼窝一锅端,一个没跑掉,都是青壮,没有妇孺老人,缴获一批金子,起码万金,还有几万贯银子。” 一金等于十贯,万金就是失望贯,这可是一笔巨款。 “这帮土匪还挺肥。”秦怀道一听就乐了。 “那可不,还有一些青盐,布匹,药材,实在是背不动,找了个地方埋起来,回头有空去取,贼窝一把火给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秦怀道夸赞道:“土匪不是生产,布匹、青盐和药材估计是劫掠商队的,烧了好,免得又有人占山为王,传令下去,运输队和护庄队此次立下大功,一人额外奖励一百贯,工钱回去另算,你拿一千贯。” “谢少主。”苏定方感激地说道,钱固然好,但这份大气和重视更让人感动。 四周不少护庄队员听得真切,纷纷感激地说道:“谢少主赏赐。” “谢大人赏赐。”有车夫也惊喜地喊道。 “都是你们应得的,大家拿命拼,我怎能小气,银子不多,一点心意,诸位回去后可搬入秦家庄,成为正式一员。”秦怀道笑道。 “真的?” “谢大人恩典!” “大人仁义,兄弟们誓死追随!” 运输队众人激动不已,和一百贯银子比起来,大家更看重能成为秦家庄一员,运输队只是外围,秦家庄一员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能分一套青砖瓦房,还能让孩子免费在秦家庄学院上学,后代子孙有盼头,那简直是天堂般生活。 护庄队都是秦家庄一员,想到秦家庄最初的穷困,现在的富庶,大家理解地笑了,拍拍身边车夫肩膀,释放出善意,像是在欢迎成为一家人。 秦怀道见士气不错,笑道:“诸位,说不定还有人在暗中盯着这儿,不能大意,运输队住地面那些茅草屋,挤一挤,凑活一下,一定要主意警戒。” “遵令。”众人欢喜地应道。 “好了,分银子吧。”秦怀道笑道,上去打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串串银子分给大家,一串为一贯,一千个铜板,很是麻烦,寻思着回头弄出纸钞,面额多样,全国推广不现实,需要朝廷支持,太麻烦,就内部发行,内部流通。 跟着秦家庄讨生活的人已经近万,每个月发工钱都是个大工程,用纸钞就简单多了,也能省很多事。 等时机成熟、信用体系建立后再想办法全国推广,控制了金融,就等同于控制朝廷,李二再想砍自己脑袋就得掂量掂量。 想到这儿,秦怀道愈发坚定纸钞发行,而且得尽快。 :死战到底 五天后的下午。 武士彟押着侯家一百余口和十万石盐回来了,还有各种财宝和古董,十几大车,这一举动让秦怀道暗自警惕,意识到武士彟是个狠人,为了撇清干系,自保,硬是将侯家一锅端。 一想也能理解,虽然证据不足,但武士彟一个失察罪跑不了,而今又奉命缉拿,如果还放跑侯家,那就不是失察,而是同伙,一个杀官造反罪跑不了,而今端了侯家则不同,戴罪立功,说不定还有封赏。 够狠,够果断! 难怪其女能称帝,随根。 秦怀道走出大坑,在地面接见,看着长长的车队,绝望的侯家族人,没有再发难,摆摆手说道:“武都督,虽然本官是受害者,但依律侯家之事归朝廷处置,你也该回长安向圣上禀告一切,就由你押送回去吧,告诉圣上,那十万石盐是赔偿,判决后记得送到府上。” 这么大案子秦怀道不想直接处置,免得落人把柄,但该争取的利益一点不能少,先交给李二,看看他如何处置再说。 以退为进,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谨遵大人训斥,下官明天一早启程。”武士彟答应道,治下有人谋害朝廷一品大员,还调动了两千兵马,关键还是自己侄女婿,还从自己身上拿走印信,身上嫌疑很大,待罪之身,确实需要亲自去长安说明情况,听候处置。 “去吧。”秦怀道摆摆手,不再搭理。 很快,武士彟带着人原路返回,消失在视野。 秦怀道目视武士彟离开,目光凝重。 “少主,不扣下赔偿的盐?”苏定方忍不住低声问道。 “有人帮着押送回长安不是更好?何况那些盐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赃物,需要押送回长安听候发落,等判决后才能处置,如果现在扣押,会落下把柄,朝中可是不少人在盯着,等我发错。” “属下明白了。”苏定方恍然大悟。 十万石盐足以解决长安缺盐危机,甚至整个京兆府都不用发愁,也算为百姓做了件好事,至于盐最后能不能到手,秦怀道并不看好,不过无所谓,看李二怎么处理,见招拆招就是,叮嘱道:“加大生产,五天后返回。” “明白。”苏定方答应道。 …… 江南,江宁郡城外。 一处山岭官道上,一支商队缓缓而行,尉迟宝林一马当先,手持马槊,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在脑海中,这一路过来都不曾消散。 “咻!” 忽然,一支重箭呼啸而来,宛如厉鬼嘶鸣。 尉迟宝林一直在戒备,本能地挥动马槊一劈,将重箭击飞,喝道:“敌袭,准备战斗。” 赶马的车夫都是退役士卒,战斗素养很高,迅速跳下马车,拿起战刀戒备,尉迟宝林没有下马,警惕地盯着前方冲杀过来的一帮人,穿着打扮很简陋,不少人光着膀子,看着像穷困百姓,但头上绑着白色带子,哇哇怪叫,目光凶狠如狼,分明是悍匪。 “倭寇,海盗?”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尉迟宝林没有慌,沉着喝道:“刀兵向前,弓箭手在后策应,随我杀寇。” “杀——” 一大帮人仗刀冲杀上来,士气如虹。 尉迟宝林打马冲上去,马槊一挥,将一人枭首,再顺势一捅,又干翻一人,战马放佛感受到了尉迟宝林的战意,嘶吼一声,前蹄高举,将两名冲上来的人踹翻在地,又踩了一脚。 “哈哈哈,好马,杀!”尉迟宝林兴奋地大吼一声,看到来敌身后密密麻麻,不少于一千,好几百人正张弓搭箭,准备射杀,顿时瞳孔一缩,喝道:“退回马车,躲避羽箭,快!” 几百弓箭手同时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尉迟宝林不敢赌,但自己却用马槊一拍战马,冲杀上去。 “唰唰唰!”马槊左右劈砍,挥舞如风车,滚滚向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弓箭手。 弓箭手一哄而散,拉开距离后纷纷瞄准尉迟宝林。 尉迟宝林却发现前方冒出大批敌人,手持长矛冲过来,一个个目光凶狠如狼,步伐整齐,如果冲上去,正好撞上长枪阵,必死无疑。 “正规军?”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脑海,尉迟宝林意识到这些倭寇不是海盗,而是倭寇正规军假冒海盗入侵大唐,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赶紧勒马掉头,看到羽箭射杀过来,赶紧伏地身体躲避,催促战马往前冲。 战马感受到了什么,撒开蹄子拼命奔跑。 但几百弓箭手近距离射箭何等凶险,好几支羽箭射中尉迟宝林,好在身上有锁子甲,但还是有一支羽箭从甲片缝隙射进胳膊,痛的尉迟宝林直抽抽,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