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担心秦怀道安全,赶紧上来帮忙,两人齐头并进,冲杀上去,护庄队也不含糊,如狼似虎,见人就砍,无人能挡。 一百车夫也冲上来,弃了弓箭,拿着战刀,脸色冷漠如霜。 强大的战意,恐怖的战力,无所畏惧的杀戮将所有人震住,大家见三爷被绑,几位军官也倒下,生死不明,士气瞬间瓦解,纷纷下马丢了兵器,跪下求饶。 三爷身边几百心腹亲军一死,战斗就算是结束。 秦怀道冷冷地盯着四周众人,目光如刀,吓得众人低下头去,想到传言中护国公的威风,更大心惊胆颤,方寸大乱,连逃走的念头都不敢生。 府兵听令行事,秦怀道没有赶尽杀绝,骑马来到一名校尉打扮的人跟前,校尉是军队底层军官,直接掌管两百人,不大也不小,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喊声问道:“起来回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攻击本官商队?” 对方哪里敢起身,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生怕被一刀砍了,赶紧说道:“回大人,我等是利州府兵,至于为何攻击大人商队,卑职也不清楚,三……三爷来军营调兵,持有信物,卑职只能服从。” “什么信物?” “都督府调兵信物。” 秦怀道脸色一变,喝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调动获得都督府许可。” “是……没有信物别说调动两千人,就算两百人也调动不了,这是规矩。” 秦怀道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这背后有没有利州都督府的影子,而今确认,心中多了些疑狐,无冤无仇,利州都督武士彟为何要针对自己?这不合理,问道:“你说的三爷是什么人,详细道来?” “三爷就是利州折冲府折冲都尉侯明昊,在家族中排行老三,所以叫三爷,就是他。”校尉说着只想一人。 折冲府掌管一州府兵,而折冲都尉就是最高统军将领,秦怀道好奇地追问道:“家族,他们家族很大?” “他们家族是整个山南西道最大的盐商。” 秦怀道略有所悟,原来是盐商出身,这是要黑吃黑,清除竞争对手?喝道:“你回去通知都督府,让武士彟亲自过来领人。” “这……”对方有些怕,但一想到能趁机离开这儿,活命,赶紧答应一声,骑着马匆匆离开。 其他府兵满是羡慕,但没人敢乱动。 秦怀道也懒得管众人,来到狗屁三爷侯明昊跟前,对苏定方说道:“弄醒几个问问情况,还有哪些土匪也好好审审,看还有多少残余,敢动咱们,必须拿下,一个不能跑。” 苏定方赶紧答应一声,领着人审问起来。 秦怀道看看车夫们继续问道:“刚才一战表现不错,回头有赏,有没有伤亡?” “回少主,只有几个轻伤,问题不大。” “伤无大小,都必须重视,用白酒清洗伤口,好好包扎。” “遵令。”说话之人答应道。 审讯很顺利,几名三爷心腹被一通暴力教训后,全招了,秦怀道没想到这狗屁三爷居然还是利州都督武士彟的侄女婿,难怪能调兵过来,这武士彟或许不知道自己在现场,但不可能不知道商队是自己的,为何还出兵? “他想干什么?” “帮着黑吃黑,趁机捞一笔浮财?” “还是知道自己和圣上不对付,想拍李二马屁,帮李二教训自己出口气,顺便让李二重视自己在后宫的女儿?”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闪。 一个利州都督不可怕,所谓山南西道最大盐商更不在话下,但牵扯到李二就不得不多想一些,谋而后动。 :奖励 半个时辰后。 官道上,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为首男子约莫五十左右,身穿官袍,脸色焦急,等候处置的府兵纷纷让开通道,眼中满是期待,不少军官更是上前行礼,来人顾不上还礼,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下官利州都督武士彟见过护国公。” 坐在马车上的秦怀道没有起身还礼,扭头打量着对方,看着有些富态,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目光焦急,但看不出喝醉后的迷离,这个细节让秦怀道意识到不对劲,没有回话。 武士彟不敢托大,那可是官居一品的骠骑将军,比自己高几个等级,赶紧解释道:“大人,折冲都尉侯明昊是下官侄女婿,中午过来请下官喝酒,一时高兴,忍不住贪杯,大醉过去,没想到那混账东西趁机偷着下官印信,伪造调兵文书,拿走调兵信物,酿下滔天之祸,下官一定严办,还请大人明察!” 一个喝醉就将责任甩个干干净净,还给侯明昊按个偷盗印信、伪造文书、私自调兵的罪名,这罪名形同谋反,够狠! 秦怀道瞥了眼昏迷中的侯明昊,没有点破,继续盯着武士彟,目光冷厉起来,刚才审讯侯明昊说的是喝酒时提起调兵剿匪,武士彟主动交出印信和信物,可不是喝醉时被偷盗,两人中有一人撒谎。 或许武士彟装醉,将自己撇清,事后不承认,逼侯明昊上交抢夺财务;或许借酒故意将印信给侯明昊,如果事发,就以喝醉为由推卸责任,一如现在。 无论哪种,武士彟都脱离不了干系。 苏定方一手按住刀柄,一副要动手架势。 无形的杀气笼罩过去,武士彟感受到一阵寒意,脖子一缩,更慌了,看到秦怀道冷冽的目光如刀,赶紧继续说道:“大人,下官这便安排将侯明昊一家围起来,抄家,等候大人处置,下官也会如实禀告,请求朝廷处置。” 围侯明昊一家就是想将罪名钉死在侯明昊一人身上,看似将功赎罪,实则别有用心,至于禀告朝廷,不过是在提醒秦怀道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有错也得朝廷处置,不能拿他怎样。 秦怀道当然明白这个规矩,但对方居然威胁,哪怕是变相也不能饶恕。 杀了对方固然痛快,但太便宜对方了。 心中念头闪过,秦怀道冷冷地说道:“侯明昊意图造反,怎么判是朝廷的事,你是失察,还是故意怂恿,自有朝廷定夺,但本官损失不能不追究,听说侯家是山南西道几个州最大的盐商,本官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内要看到十万石盐作为赔偿,逾期一天,本官亲自上门催讨,到时候就不是赔偿,还有,侯家全族在家等候朝廷处置,如逃走一人,拿你脑袋是问。” 十万石是侯家的极限,刚才审讯时已经问清,先掏空侯家,再慢慢清算,敢伸手就必须承受怒火。 “这?”武士彟脸色大变,不确定侯家能否拿出十万石,而且,侯明昊犯下这么大罪,侯家上下肯定会逃跑,怎么拦得住?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办不到?”秦怀道目光一寒。 苏定方更是直接拔刀,刀出鞘的声音令人胆寒。 武士彟也是战火中走出来的,但终归是文臣,胆子差了些,看到苏定方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想到自己犯下的过错,真要砍了脑袋朝廷也不会怎样。 不过,一想到自己次女在宫中胆子就壮了几分,等将来生下一儿半女,那就是皇亲国戚,能与护国公抗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怒火压下,说道:“下官这便去办,大人还有何吩咐?” “带着你的人滚吧。”秦怀道冷声说道。 没多久,武士彟带着府兵和尸体一起离开,但俘虏被扣下。 武士彟不知道侯明昊死活,心中担忧,但不敢讨要,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就这么算了?”苏定方不甘心地问道。 “别急,咱们人手不够,有些脏拖不得,活总得有人做不是?先让武士彟去对付侯家,狗咬狗,咱们捞点实惠,等回到长安慢慢收拾,一个别想跑。” 苏定方提醒道:“少主,武士彟的次女可是宫中才人。” “太子都没放过,一个才人算什么?刚才审讯时土匪说老窝还有几十老弱病残看家,你带五十人走一趟,老人、妇孺和孩子赦免,其他一个不留,把财物拿回来补充损失,另外五十人赶着损毁的马车回利州修好,没坏的由护庄队赶回盐坑,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