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贺泓勋对牧可来说是陌生的,但是戚梓夷就真的了解吗?牧可不知道。

牧可是第一次谈恋爱没错,但如果听不出戚梓夷的弦外之音,她会怀疑自己的性别。不过,她不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冒然“出手”,而是冷静地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反正有贺泓勋在场,他不是说天塌下来他顶着嘛,她要看看贺营长是怎么顶天立地的。所以说,这个小丫头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人总是会变的。”贺泓勋的神色出奇的平静,他说:“正是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不好。所以,得改。”

戚梓夷的目光有些游弋,渐渐地,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在阳光下变得恍惚起来,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如果能早点发现不对不好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

“生活不像演出,不能彩排。”贺泓勋打断了她,递给她一抹宽容的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可以为别的女人变得细心,依旧不会为了她停留。或许该说,他们从不曾为彼此停下脚步。她没立场怪他,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

戚梓夷勉强笑了笑,以关心的口吻嘱咐道:“你天天训练,腰伤很容易复发,要多注意。”

贺泓勋真诚地说了声:“谢谢。”转身的瞬间,又听到戚梓夷叫他:“泓勋!”

如果说左铭煌的那声“可可”让贺泓勋听着很不舒服的话,那么戚梓夷的这声“泓勋”却让牧可觉得刺耳。她随着他的步伐停住,偏头看他完美的侧脸,胸口涌起难言的涩意。

良久,戚梓夷艰难对着贺泓勋的背影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惊觉她声音的哽咽,牧可下意识回头。然而,戚梓夷留给她的只是一抹纤细的背影。

贺泓勋始终没有回头,握紧了牧可的手,他说:“没关系。”释然而郑重的语气,是一个男人能够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宽容。

这句道歉迟了很久,但迟与不迟对贺泓勋而言根本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从没要求过她跟着他的步伐走,就如当初他也从未想过要按着戚梓夷制定的目标前进。到底,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长长的走廓里,贺泓勋牵着牧可的手大步离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背道而驰,但戚梓夷知道,今天,她是真的失去他了。脸庞上微笑的面具一点点龟裂,步伐凌乱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眼晴湿润。

停车场内,牧可用力甩开贺泓勋手,抬脚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贺泓勋发现牧可发脾气时的明显特征就是习惯性动用武力。不过,她忘了她的花拳绣腿在一个职业军人面前是很无力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泓勋试图改掉她这个小毛病,倒不是怕被小女友攻击,主要是怕她冲动之下伤着自己,不过很遗憾,他的改造计划最终宣告失败。转念想想,只要能让她心里痛快,发泄的形式并不重要,贺泓勋也就随她去了,谁让他没骨气,很是受用她的变相“撒娇”呢。

“牧可!”贺泓勋两大步追上来,双手扳正她的肩膀,“有事说事,跑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来陪我体检的吗?你明明就是来看旧情人的。”根本不需要多问,她可以肯定,戚梓夷绝对和贺泓勋有过一腿,牧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委屈极了。

贺泓勋是爱好和平没错,但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争吵。被冤枉的他有点火,音量不自觉提高:“什么叫来看旧情人!不是为了陪你体检,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腰受伤的时候被迫躺在床上,院他是真住怕了。

牧可掰他的手,比他更大声地吼回去:“当然不乐意来了,怕触景伤情呗。”在这种时候,女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说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