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忽然捅出来的事件,崔夙也觉得异常懊恼烦躁。徐肃元的忠诚应该没有问题,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忽然被人举报说是挪用户部存银高达二百万两。在如今户部整个国库只有纹银一千多万地情况下,从英宗皇帝起就下过旨意妄动国库者死的情况下,还发生这种事情,不得不说是非同小可的。而最最荒谬的是,徐肃元居然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她的旨意,而时间则是在明水堂中待过的某天半夜。

可是,她怎么就不记得曾经召见过徐肃元?不消说,其中必然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这可是两百万银子,不是区区五万也不是十万!

“鲁相,我想问的是,那样东西你今天是否带了?”

鲁豫非闻言愕然,见那边的陈诚安不明所以地看向这边,他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最后方才重重点了点头:“我思量今日可能会派上用场,已经将东西带来了。”

崔夙见鲁豫非从袖中取出上次取出的是一个卷轴,顿时愣了一愣——鲁豫非上次拿来地分明是一个黄木匣子。莫非,他一时忍耐不住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看过了?

“今日大朝会,我若是把那个匣子带来,只怕是目标过大,所以我一早就打开了那个匣子。”鲁豫非依旧是面色沉静,叙述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沉滞,“这上头地内容我并没有看过,丝绦更是未曾解开过,一切都是原封不动。”

如果说话的换成另外一个人,崔夙兴许还会有些怀疑。但如今站在面前地是鲁豫非,他又这么说了,她自然不能不信。扫了一眼面前地左相右相,她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解开了那缚在卷轴上的丝绦,将其完全展开了来。此时,鲁豫非陈诚安二人同时露出了万分着意地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夙的眼神。

一道简简单单的诏书,崔夙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到了最后却依旧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实在无法想象,太皇太后在临死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事,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道诏书中,丝毫没有考虑任何那个人的事,仿佛笃定自己能够解决那一道难关似的。在太皇太后身边耳濡目染那么多年,可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依旧生出了一股高山仰止般的敬意。

“长公主,这诏书上……”

面对鲁豫非的询问,崔夙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而且是如释重负的笑容。无论是于公于私,这无疑都是她能够接受的最好结局,想必即使对他来说,那同样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

“传令下去,百官太极殿站班!”崔夙将卷轴归入袖中,忽然高声传令道。等两个小太监急匆匆地出了右上阁,她方才对鲁豫非和陈诚安点了点头。

“一切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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