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书评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看得我很开心。至于书中人物的走向,嘿嘿,大家尽情猜,这一段高潮还会延续一段时间……

相比北大营的平静,南大营中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不单单是大大小小的军官,就连寻常小兵也在私底下议论着京城的局势。

京城不是别的地方,别说封锁十二城门三日,就是只封锁一日,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各地有奏折要送,边疆有军情要紧急奏报,如今这些事情通通被挡在外面,传扬出去百姓会如何议论?

还不单单是民心的问题,太后执政这么些年,宗室全都被死死压制,编管各地的不在少数,但这些人毕竟都是太祖嫡系血脉,若是京城真的有动静,哪怕他们自己没有想法,难保有人不会动起奇货可居的主意。

这不,几个军士就在偷偷议论刚刚去找副统领云富杨的几个人,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自然是他们言谈的焦点,一个老兵说得兴头处,几乎是唾沫横飞脸色通红。

“要说那位主儿,一看就是达官显贵,绝不是寻常地方能够出来的。看那走路的姿态,看那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的调调,就是咱们那位出身名门的统领大人也没有那种气度。要我说,指不定就是哪家王孙贵戚!”

“胡说什么呢,王孙。王孙如今顶个屁用?”一个稍稍年轻,形容邋遢的军士懒洋洋地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反驳道。“如今太后主政,被安置各地地宗室还少么?不说别人。当年江东王和临江王离京的时候我去护送过,那个形容枯槁,那个衣衫褴褛,要说是王孙,估计别人还不信!要我说……那人定然是哪家重臣府上的幕僚,云大人毕竟是副统领,京城如今有变,他地态度也是至关紧要的。”“咳,云大人平时就是一和稀泥地,他说话顶个屁用,那边几厢的都指挥使一旦闹腾起来,他还不是继续当和事佬!”

正当其他几个军士也跃跃欲试准备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后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全都吃饱了撑着。这些事情是你们能管的么?没事的全都滚去睡觉,有事地赶紧去点卯,若是让我看见你们还在这里磨牙。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

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些个军士顿时犹如蔫了半截的青菜。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溜了个干净。而那都头在喝止了他们之后。走远几步却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统领劳明诺还在,兴许还能镇压一下局势。现如今只要一个火星就要出大乱子,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此时此刻,云富杨的主帐中同样是阴云笼罩。作为南大营的两个副统领之一,他一向保持低调,往日也就是协助劳明诺处理一下公事,其他的时间全都花在了和稀泥上。而正因为如此,南大营四厢的都指挥使各自不合,却个个和他关系不错,因此他这没有实权地副统领倒没有寻常军士认为的那样窝囊。

可是,当着面前这个黑衣人的面,往日调停裕如地他却已经很有些招架不住,额头上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认为做得十分隐秘地那些勾当,居然被对方摸得清清楚楚,就连时间地点人物都一点不差。可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用得着别人如此费心?

由于对方拿地是侍卫亲军司的印信,因此他已经把人当作了范志明地手下,而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范志明是出了名的对太后忠心耿耿,这一次封锁十二门更是出自其手笔,这种时候派人来找自己,莫非是想要造反?可是,范志明可是太监出身,这残缺不全的一个阉宦,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阁下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很简单,明日晚上,请云大人将四厢都指挥使全部请过来喝酒,就这么简单。”

云富杨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哪里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心里早就泛起了嘀咕,甚至考虑起先行答应,到时候再派人消除后患的可能。他好歹还是个副统领,手下几十号亲兵还是有的,到时候再加上一营人马,他就不信对方能够飞出自己的手

“云大人,你莫要忘了,你的妻子儿女可是在京城。如今京城十二门紧闭,要想往来其中,得靠什么人点头,云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清算叛逆总归是要死人的,到时候若有什么意外……”

“你,你!”云富杨此时方才真正气急败坏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召唤亲兵进来把这些人剁个粉碎。好在他终究还有些理智,把怒气压了又压,这才恶狠狠地问道:“我依照你的话明天把人都请过来,不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休拿我家小来威胁我,若是到时候出了纰漏,他们说不定也是一个死,就连我也难保性命。既然左右都是一个死字,我还不如把你留下!”

那黑衣人不禁惊诧于云富杨的警醒,只是,他此番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这区区几句话吓倒。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横竖他手中有足够的筹码,云富杨一个区区不得志的副统领,又怎么可能会死忠到那种地步?

“云大人,我要干什么你不用管。但是,倘若你帮了我这一次,到时候还能再出一把力,那么,将来你就不是区区一个副统领了。北疆和西边都还有好几个肥缺空着,南大营就这么一点出息,除了靠近京畿之外,其他的哪里比得上地方?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副职,上头有人压着,下头有人不服,还不若谋一个封疆肥缺,到时候自己做主岂不痛快?”

云富杨闻言心中狂跳,一直以来,他想的就是有朝一日独挡一面,但可气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兵部那些大老爷似乎全都熟视无睹,十几年下来竟然全都是副职,而且还不是第一副职,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窝了满肚子的火。然而,利益当前,他终究还有最后一丝冷静,使劲掐了掐手心,他便沉声问道:“你不过是范志明的手下,我怎知道你不是在信口开河?”

黑衣人走上前一步,却在云富杨戒备地准备拔出兵器之前,将手中一个卷轴递了过去:“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就知道我为何有那样的把握了。”

云富杨仍旧不敢尽信,退后一步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入目的第一眼就让他神情大变。那个鲜红的印章他看见了,然后,最最重要的还是上面那一行字,那一行他期盼了无数次的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下定了决心,既然有人愿意出这样的价钱,那他为什么不肯卖?

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不能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