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的时候,我没忘记锁上门。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丑陋呕吐的样子。不想和他一起揭开伤疤查看皮肉。他一定不会懂,一定不要懂,他一定不要来参观。

他一直耐心地敲着门,说:“喂喂,你有没有事,你放我进去。不然我要翻脸了,我要砸门了。”

我把门拉开一道缝,对他说:“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呢?”

“不可以。”他说着就要拉开门进来,幸好我早有准备,用脚死死抵住了门的下沿。

“好吧。”他疼爱地看着我,用一根手指在我额头轻轻抚摸一下,说:“那我半个小时再来看你,好不?”

我点点头。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卫生间的门。

我自己将秽物处理干净,然后拨通了许琳的电话。谢天谢地,她的号码还是原来那一个,她很快接了,并告诉我:“听说你们住宾馆,我正打算把你家钥匙送过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她。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打:“因为路里不让。”

“我要见他。”我说。

“他走了。”许琳说,“看过你妈妈之后,他就走了。”

“啊?”我说,“他去了哪里?”

“说是跟家人一起出去度假。”许琳说,“他给你留了一封信,等见面的时候,我拿过去给你。”

他留了一封信?他见到我就走?他一定是恨死我了是吗?他不会原谅我的,是吗?

我挂了电话,眼泪又要下来了,当我拉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他靠在门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好像等待已久,见我开门,他轻笑一声,然后用一种无比古怪的口气对我说:“你的眼泪,都是为那小子流的,对吗?”

我觉得,我没有任何解释的力气。

“你想清楚了,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江爱笛声走了,整整七天时间。他渺无音讯。

这些天,许琳陪我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