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光又落到徐林的身上。只不是才是两年的时间,原来人也会变得如此之快。她那头两年前烫得的卷发如今已经不是很时兴,可是看得出,她并没有换新的发型。她仍然穿着两年前的旧衣服,一件简单的灰色大衣。真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四十岁后的女人,一年一个样吗?不,我不信。我仍然记得那个夏天她穿着粉绿色裙子,抹着橙色的唇膏,带着一个话剧团的女孩子们在舞台上笑颜如花的样子。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有爱情,有秘密,有希望,有成功。

可是如今呢?生离死别,或许才是催人变老的致命毒药吧。

路里一只手拿着花,从我父亲的墓前往白然的墓地走去。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击中。他的腿```

我分明看到,只是短短的距离,他的步伐就异于常人,甚至要许琳伸手去扶他。只是短短地一秒钟,我想明白了——

米砾口中的瘸子,就是路里!

我捂着嘴退后了一步。我想上前,却又踌躇,终于没有。

只是一秒我就完全明白了,他是因为救我才这样。所以米砂才不告诉我。不是吗?他是因为瘸了,才不希望连累米砂。一定是!不是吗?

我站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用土全身埋起来,斗大的眼泪随着胸腔的起伏一颗颗落下。我无法自控地两腿瘫痪。

不明白情况的江爱笛声搂住我的腰,着急地问:“醒醒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回去?”

我再也没法说出话,连以手颜面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跟他们说再见,就让江爱迪生扶着我,匆匆离开了南山。

天依然地下着小雨。我无力地躺在出租车里,看着窗户上细细的水雾,渐渐模糊了一切景物。我无法从刚刚的震惊里恢复。江爱笛声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停的说话:

“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我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泪水仍然不停地流着,一定弄湿了他的裤子。他用手遮着我的眼睛,泪水就从他的指缝里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可不可以把我的腿换给他?可不可以?

我想还给他,还他们幸福。我说过,只要米砂幸福,我愿意倾尽所有。可是上天,你为什么偏偏不让我如愿?是我的任性毁掉了这一切,是吗?可是我却活得比他们好,还心安理得的享受所谓爱情的幸福。哦我的天,我算什么东西?!

回到宾馆以后,江爱笛声一刻也不走的守着我。

他皱着眉头用一块热毛巾给我擦脸,一边擦一边用他自以为是的语气说:“原来以为琼瑶的片子是骗人的,现在才晓得,女孩子的眼泪真的可以这么多!多到这么恐怖!”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给我擦完脸之后,或许是因为一冷一热太过刺激,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推开他冲进了卫生间。

我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