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人捂着肚子走到他身后,用力一踹他的膝关节,他又一次跪倒。

我再也克制不住,呜咽着爬到电视机前,想要砸掉它,砸掉这一幕幕我不想看到的场面。

我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深深后悔:我后悔来北京,后悔想当明星,后悔把我妈一个人丢在家,后悔跟着那个鬼男人走,后悔为了钱没有把那个狠毒的女人的一切告诉警察,后悔把阿布扯进整个事件。

可是一切都晚了。

在我的泪眼朦胧里,我看到被制服的阿布,沾满鲜血的额头一声一声磕在墙上,他口中低低呜咽,带着哭腔:“蒋蓝,蒋蓝```你在哪```你在哪```”

他喊得分明是我的名字,而不是莫莫。

我终于赢了,我终于赢了,可为什么我宁愿我永远是一个输家?

阿布,对不起。一万、百个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好似被一根闷棒击醒,我的鼻子巨酸难受,我百口莫辩,只剩下深深的自责,自责得恨不得这里有一把手枪,可以让我说死就死,一秒钟后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眼泪全部滴在肮脏的地板上,变成一颗一颗蒙着灰尘的小水珠,但我的眼泪,比之前流过的任何一次都干净,都干净,我发誓。

“感动了?”黑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嘲讽的看着我,“你也看到了,这哥们装傻。我们都是替人卖命,看得出来他也是,看他受苦我们也不忍心,谁不是混口饭吃呢?所以,你就别再让我为难了```”

我示意她揭下我的胶带,她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吴明明给了你多少钱?”我问她。

她不答我。

“救出我朋友,我给你十倍。”我说。

她笑了:“我凭什么信你?再说了,钱往往会把人害死。不该我的我不要。”

该死的女特务!看来不想点别的办法不行,我逼自己冷静一点,这才对她说:“你开一下窗,我看看下面是不是停了一辆车。”

“什么车?”她警惕的说。

“我朋友送我来的,我要是老不下去,兴许他会报警。”我威胁完她,静静地往地上一躺,装着在等死。

她很聪面的继续封上我的嘴。独自走到窗前,她把窗子拉开一道缝,好奇地往下面探望。

其实刚才我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要跳楼。

跳下去,才能有希望。虽然这希望迟早变成绝望,但是诺我不条,必死无疑的一定是两个,我,还有阿布!

而吴明明,或许一辈子都安然无恙,一辈子花天酒地,享受到老。是有人有这种命,当我十三岁那一年第一次看到蒋皎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裙邀请我进她家做客时,我几乎就确定地相信: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可是,有没有搞错,当我半个身子都趴到窗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里是23楼!

命运有没有可能让一个必红的明星从23楼摔下来却毫发无伤呢?

好像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