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听闻我的名字之后,很是诧异地看了我三秒钟。仿若我是怪兽亦或是某种奇特的鸟兽。我正想问他怎么会这样。

话未待说出,我便嗅到他身后危险的气息如云层一般席卷过来。很快,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正矫健无声地从树上跃下。

他们坦露的双眸透出寒凉的杀机。

在那些剑锋对准男子喉咙之前,清冷的号角想起。所有飞鸟像花朵一样颓落在黑衣杀手们的衣衫上,头发上,于是剑纷纷以颤抖的姿态掷地。

直到那群杀手的身体与地面平行时,僳惘言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险境。他漂亮的双眸睁得如月亮一般明亮。他试着弯下身来挽救他们碎裂的身体。

他看起来似乎比那群尚有余温的死人更加悲伤。

我不解,纠结地问,他们刚才可是要置你于死地。

可是,他们并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僳惘言眼里像苔藓一般的忧伤,潮湿的在我心上足以绽出最柔软的花。

我无语,沉默地想着他说的话。

他继续说,为什么你不连我也杀了?

而我非但没有杀他,还将他从迷雾一样的丛林里带了出去。在竖有“僳”旗的营帐外,一大群侍卫和将士远远地跪在那里通传:王回来了,王回来了。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然而这男子竟拉起我的手,他的掌心沁着清冷的汗水,他的眼神如一泓泉水那样嘀嗒。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眼泪也可以这么美丽地掉下来。在我所有关于苍灵墟的记忆中,我还从未曾见过他落泪。

王在哪里?王在哪里?

一个将盔甲穿得英姿飒爽的男子从营帐内跑出来,脸上的急切在见到他的王之后,慢慢转成笑而不露的音符。那些我未明的音符,在明媚的日照之下,像一只死亡的飞鸟那样,唱起忧伤的挽歌。

他的视线在接触到我打量的目光后,慢慢淡下去。直到失色尘埃。

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姑娘……终于,男子问出所有将士都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王看着面前看似忠心的臣子,再望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他叫葵抑。

我不知道这名字到底有一种怎样的魔力,我甚至无法明白他们脸上的那抹像死亡一样恐惧的神情。王在这样的神情中,带着一种王者高傲的口吻说,她会成为僳城的妃。你们为什么这么悲伤呢?孤开心。

全场惊愕。

也包括我。

我连连对那些目光中恨不得杀死我的朝臣们摇头,正想给他们解释,他们的王只是在开玩笑,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