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同于雾都伦敦,但同样是经过工业革命的巴黎,早上的情况,也没比伦敦好到哪里,再加上巴黎人手一狗,不管多名贵的品种,拉出来的一坨坨还是基本一样的,它们翘翘屁股,巴黎人走路中奖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

然后,阿衡早上七点钟起床,不仅要瞅着雾,还要躲狗屎,骑自行车技术含量要求很高。

那一天,是十月底,阿衡睡觉前没什么心灵感应,觉醒了也没觉得有挂历上写的不宜出行的状况,迷糊着眼,就骑自行车过弄堂了。

雾真大,那天,雾真他妈的大。

什么都看不清楚。

刚走完弄堂,一坨狗屎拦住路了,还没来得及刹车,一个人,没看清脸,就直直撞了过来。

跟个石头一样,咕噜噜摔了几个跟头,趴在了地上。

阿衡的前把被他撞歪了。

她眉毛直跳,扔了自行车,走到那人面前,说了一连串法文,语法颠倒,没事吧您。

那人听不懂,摆了摆手,挣扎了两下,扶着墙根,站了起来。

青黑色的发,嘴角长着浓重的胡茬子,下巴凹了下去,眼睛青黑,只是个侧脸。

身型,尤其是腿,瘦得几乎看不到肉。

这还是个……人吗。

从哪里逃来的难民。

他的手心蹭破了皮,手粘连的只剩青筋和一层皮。

阿衡递过一块手帕,静静,黑眼珠,一分不错地看着他。

他接过手帕,嗅到淡淡的松香,手指却僵硬了起来。

她在大雾中说,你转过来。

平平静静,软软糯糯的中文。

那人动动唇角,迟疑许久,终究,还是,蹲在地上,挡住脸。

阿衡却转身,扶着车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