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恨得牙痒痒,走到言希面前,拽他腮帮子,拽拽拽,使劲儿,把少年一张俏脸扭曲了个彻底,吸鼻子,也吼——你真烦人,烦死了,比以前还烦人!

小五瞟了一眼——是够任性的。

言希把阿衡使劲儿圈怀里,对着小五笑成了个娃娃脸,她不乖,我领回家了,五姐您先走,您走好哈,我们不送了。

小五= =,谁是你五姐……

看着阿衡,在言希怀中像个孩子一般的那个阿衡,却不自觉笑开了。

整个眉眼都清晰生动了起来,不似平时的雾色不起眼,全然的灵气。

她感叹,顾飞白竟是这样没有眼光的。

忽而想起,杜清讲过的旧事,却又哑然。

兴许,顾飞白爱上的恰巧是在言希身边的这个阿衡呢。

但愿他不知。

阿衡一直在想,拥抱到底是个什么意义。

她的一生,得到过许多拥抱,亲情,友情,爱情,很多很多,好像,终究,累积了,便是个像样的幸福。

可是,很暖很暖,连心跳都不客气得像自己的,便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了。

她无从归类,只好称作——MR YAN'S.

言先生。

调侃式的说法,压抑一些细碎的不能聚合的感情。

这一日,大年三十,也是如此。

日后的言先生一拥抱,她便……舍不得拒绝。

她坐在言希的跑车中,看着副驾驶座下的卡通垫凹下去的高跟鞋印,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后车门。

言希从视镜中望她,嘴唇削薄,眉眼温柔,长大了的模样,却忽而,不忍看。总觉得,望不见,摸不着,全世界都可耻地趁着他不在亏欠了他的姑娘,烙上时间的印的。

他打电话,塞耳机,说阿姨,年夜有事,不能归,明天请罪。

阿衡望着窗外,看呀看,装作没有听到。

三环以内,车行进,甚是拥挤,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