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桓度抵上蔡的十七日後,一队人马,缓缓入城。

在开路的禁军後,两骑并排前行。

左边一人眇了一目,形相威猛,独眼神光摄入,正是名列楚国四大剑手第叁位的费无极,当日攻打却氏山城一战中,若非囊瓦亲自出手,他已被却桓度父亲却宛以同归於尽的手法击毙,但仍不免失去左目。

右边一人形貌丑陋凶恶,眼中电芒闪动,气势威猛深沈;赫然是却桓度此行的目标之一:襄老。他的气度大胜从前,在剑术的修养上,更上一层楼。

却桓度和卓本长的担心不是多馀,他们要在同一时间内,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当然充满困难和危机。

襄、费二人身後是一批高手将领,襄老手下着名的高手郑樨和万悉解也在其内,至於并称襄老座下叁大高手的另一人龙客,早丧命於却桓度之手。这些人和却极度均仇怨甚深,却桓度只要一露踪迹,他们绝对不会将他放过。

费无极道:「令尹这次把蔡侯和唐成公这两个庸材软禁,岂知两人毫不识相,居然誓死不献上宝物。致使晋定公以周室名义,号召诸侯会於召陵,密谋攻我,鲁、宋、卫、陈、郑、齐等国都准备与会,於我方形势大是不利。」

在旁边策马而行的襄老面不改容地道:「北方诸国,外强中乾,兼且令尹早已布下暗着,包保他们不能完成合攻的形势。」

费无极问道:「不知我可否与闻?」襄老凶猛的面容不见丝毫得色地道:「晋国内政混乱,贪污贿赂,无所不行,我们投其所好,自然有人为我们从中办事。」

费无极摇头叹道:「自濮城一战後,晋国与我之争,时胜时负,先後有、鄢陵、湛阪多次大战,及後宋国大夫向戌作中间调人,在宋都召开「弭兵大会」,自此晋国一蹶不振,於我大大有利。现在我反而担心南方的吴国,阖闾这人野心极大,又得伍子胥和孙武的助力,可能成为大患。」

襄老晒道:「吴国人少力弱,纵有明主名将,却是先天贫弱,兼之据说巫臣由晋使吴,教习车战之术,如此仓卒操练,何能成事?」当说到巫臣这个夺爱之人,他深沈的脸上肌肉不断跳动,似要择人而噬。

费无极也觉他神态可怕,急转话题道:「近日得到一批美酒,不知连尹可否赏面?」襄老回复平静道:「我自与却宛之子一战後,戒掉酒色,专志剑术,若不能手刃却桓度和巫臣两人,这两样东西,是再也不会沾上了。」面上现出坚决的神色。

费无极心中一懔,原来襄老心中的仇恨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样看来,他的剑术在这种决心的驱策下,一定有惊人的发展。

这时大街上有一队人马迎来,当先一人,是上蔡的守将也是楚国的名将武城黑。

他身旁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赫然是在卓本长脸上留下疤痕的叛徒中行。

这一刻,却桓度的猎物都集中在一起了。

但这些猎物,却随时可反过来变成猎人。

上蔡城一片平静,底子里是暗涌横生。形势像一条绷紧的弦线,一发千钧。

雄壮如山的武城黑策骑而来,见到费无极和襄老,眼中光芒大盛,沈声喝道:「好,费将军的长戈叁十六骑,襄连尹的座下高于,尽来上蔡,必然有一番好戏上演了。」武城黑一向不太卖囊瓦的账,与费、襄两人面和心不和,中行给安插在他身边,隶属囊瓦那一路,正是要从旁对这个当朝武将,加以牵制。

费无极暗骂一声,我要带什麽人来便带什麽人来,干你何事,表面却客气地道:「令尹见近来边防多事,十八国会於召陵,密谋攻我,嘱我俩带来精锐,一来壮武将军的声威,凡有用得着我们之处,请随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