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喜神色怪异,问道:「孙将军难道不认为晋国车战之术,足可与楚国分庭抗礼吗?」却桓度正容道:「恰恰相反,我认为晋国车战之技,比之楚国,只高不低。」

白喜道:「若是如此,为什麽你今天在校场检阅晋军的操演时,似乎毫不感兴趣」却桓度心想这才是你要问的问题。今日自己的态度,当然瞒不过这经验老到的白喜。

却桓度答道:「楚国国力十倍於我,在车战上有极优良的传统,如果以车战对车战,不啻以己之短,对别人之长。况且一辆战车的制造,耗时良久,动辄要多月的时间,方今我国国势大盛,若不能把握时机!实令人扼腕长叹。」顿了一顿又道:「战车沈重笨拙,只适合驰骋平原荒野之地,兼且转动不便,在多湖泊沼泽丛林之处,等同废物。况且驾御极端困难,轮大舆短,转动不灵活,又是单辕;而用缚在衡上的轭驾马,全靠马来控制四匹奔马,只是「御者」的训练,便不是一蹴可就的事,如何可与有数百年传统的楚国在这方面争雄?」白喜一时沈吟不语。

却桓度不期然有点欣赏此人。他虽然一向和夫概王结成阵线,却绝非只争意气之徒,若他身形雄伟,面相非凡,亦令他惺惺相惜。

白喜抬头道:「然则孙将军又有何制胜之道?」却桓度刚要回答,马车倏然而止。原来到了夫概王的府第。

两人停止对话,一同下车。

踏出车门,却桓度眼前一亮。

夫概王府远在北郊,却桓度忙於练兵,还是第一次来此。以往多次经过,都是在高档外远远观看,这样身在其中,当然又是另一番光景。

王府依山建成,面积广阔,有内外两道城垣,团团围住。

外城墙的四角,建有钟鼓楼,每个高达六丈,监视着城外每一个方向。

城墙厚达一丈,可供骏马住城墙上驰跑。

却桓度暗忖:只是这王府的建设,便可以推断夫概王野心不小,这人手下家将多达五千之众,占了吴国总兵刀一成有多。这王府又凭险而,易守难攻,异日必为吴王阖闾的心腹大患。

进入内城墙後,一道近百级的石阶冲空而起,直伸往山腰的王府主宅。位在整个建群的中央,是一座建造於两文的高台上的建物,由前、中、後叁座宫殿组成。

王府前又有门殿数座,左右楼亭隐隐,气象万千。

却桓度心内赞叹,这样的建,尽管齐、楚诸地素以文明见称的国家,也属罕见,这夫概王绝不能轻忽视之。

日落西斜,王府左侧的天际万道红霞,把夫概王府衬托得如神仙宅第。不知为什麽,却桓度忽然想起找自己麻烦的舒雅。

怕只有追样的地方,才配得上这样秀美娇灵、武艺出众的美女。

却桓度和白喜两人,在四个侍卫引导下,缓缓踏上直通王府大门的石阶。

忽地一阵马蹄声从左侧传来,以极高的速度,直向两人立身处奔来。

两人自然回首侧望。

数骑从王府侧的树林奔来,当先一名女于,全身紧裹在银光闪闪的武士服内,英气迫人里带着无限妩媚,不是夫概王的掌上明珠舒雅还有谁?

背後是四名年轻俊伟的男子,当日早上从背後袭击却桓度被夺去长戈的宁声,赫然在内。

众骑士背上都挂着长弓箭筒,一看便知是狩猎归来。

舒雅领着众人奔到却、白两人身前丈许,才蓦地一抽马,整只骏马人立而起,示威似地作两人面前立定。

後面数骑亦立时显示出御者的精湛技术,同将急奔的健马勒定,一阵马嘶和喷气的声音,颇具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