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仿佛从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里传来,说话跟打字一样,自带感叹号:“你猜怎么着,我居然在家被一杯水放倒了,今天一睁眼,还他妈以为是自己喝断片了,结果起来一看,我日,这是哪?我居然到了大洋彼岸你知道吗!跟张婷一起,连夜走的!你说我爸是不是更年期?是不是有病!我现在手机连信号都没有,在一家饭店厕所里,蹭人家店里的wifi用!”

费渡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在厕所蹭wifi,味道怎么样?”

“哲学家”说:“滚!我爸派人盯着我,走哪盯哪,根本不让我跟别人联系,还不给我换电话卡,逼得我只能钻厕所!”

费渡笑了起来。

“我今天是专门给你当消遣来的是吧——费爷,说真的,我现在就是担心我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听见过风声吗?”

费渡面不改色:“没听说,能有什么事?我看有事的是你吧,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没有啊!”

费渡:“就你那尿性,惹完自己也不知道。”

“这倒是。”“哲学家”居然自己还承认了,随后他哀叫一声,“可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就算让我卷铺盖滚蛋,也总得给我留点时间和兄弟们告个别吧?还有你也是,大半年也不知道上哪个妖精的盘丝洞里乐不思蜀了,人影都捞不着!”

费渡听了“盘丝洞”这个形容,不知想起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会,随后他说:“对了,你现在在哪?”

“哲学家”报了个国家和地名。

“这么巧?”费渡的“惊讶”十分逼真,“我手下一帮人正好在那边休年假,应该是跟你前后脚到的,你要是实在闷得慌,就找他们玩几天去,权当我亲自送你了。”

“哲学家”听完,顿时骂了一句:“不早说,快给我个联系方式,苗苗也来了吗――你丫招个助理都是大美女,天天环肥燕瘦围着你一个人,太他妈混账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异国他乡的张东来捏着鼻子,在厕所等了片刻,费渡很快传给他一张微信名片,只说这是领队,张东来兴冲冲地去加,对方很快通过了验证,并且十分客气地给他发了个打招呼的笑脸:“张总您好,费总说让我照顾好您,有什么事您吩咐。”

对方的头像是个头戴蝴蝶结的小兔子,虽然没有发语音,但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活泼可爱的年轻女孩,张东来一边流着哈喇子猜这是费渡公司里的哪个美女,一边兴致勃勃地跟人聊起骚来,连费渡也不愿意搭理了。

正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跟着张东来的人可能是觉得他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特意过来敲门:“张经理,您好了吗?”

“干什么!”张东来不胜其烦地冲他嚷,“拉屎也催,让不让人好好拉了?”

这时,他手机震了一下,张东来低头一看,对方发来了一张合影,几个颇为眼熟的漂亮女孩嘻嘻哈哈地搂成一团,冲着镜头笑靥如花,简直好像一道光,照亮了张东来苦闷的心。

蝴蝶结兔子说:“我们把酒店的游泳池包下来了,打算开个泳衣趴,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