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放不下。”仲溪午无视我的抵触开口,“所以我就还想再来问你一次,亲口问你可愿跟我?”

心口有些酸疼,我开口:“皇上是在说笑吗?你我之间的身份,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不合适的。”

要我做什么?跟他进宫做妃子吗?

“或许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都不适合说这些,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了,我只问你愿不愿。若是你心里有半分我,这边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仲溪午开口,眼里满是柔和的赤诚,完全没有我最初见他时的试探和戒备。

他右手执灯,向我伸出左手,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月光下,照的我眼睛生疼:“浅浅,一切都有我,只要你愿意,我的手就在这里。”

仲溪午的话,还有话里的感情我都清晰明了,可是我能握住这只手吗?

若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或者是真正的古代人,我会毫不迟疑的握住,可是两者我都不是啊。

我现在已经不是做事只凭情感的年纪了,我和仲溪午之间隔了太多。先不说他和我价值观相悖的三宫六院,就是我们现在的身份也是会有千重阻碍,我终究是嫁过仲夜阑,现在的我能以什么身份入宫呢?

仲溪午是喜欢我,可是我不确定长年堆积的后宫生活,能让他的感情剩下多少。即使是现代社会的一夫一妻制,也是会有很多离婚的,我不敢想在面对后宫日益更新的美人,他又能喜欢我多久呢?

迎着仲溪午如同潭水般宁静温和的眼眸,我的手越握越紧,就要将自己手心刺破。

感情若是被时间消磨殆尽,我又该如何自处?我的心思、我愿不愿意,在这重重困难下,都显得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想走向他拉住他,可是这起步太难太难了。

空旷的山岗突然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到翠竹带着泪冲我跑过来跪下,心里一跳,就听她说:“小姐……小姐,求你去看看华戎舟吧……他…他……好多血……”

听她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努力稳下心神,扶起她开口:“好好说话,华戎舟怎么了?”

然而翠竹支支吾吾半天,哭着也说不完整,我心里越发烦躁,拔腿就走。

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回头看到仲溪午还在原地执着灯笼,手已经收了回去,只是看着我,目光未曾变过。

深吸了一口气我才开口:“今日多谢皇上前来送旨意,其他事我只当是没有听过,就……不必再提了。”

说完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不敢再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