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壳子里本来的那个魂灵竟爱慕他!

因着是春楼, 楼船里每间房的隔音做的都是极好的,柔芷痛骂之下,那被他弄哭的小姑娘出去后就没再进来。

因此, 门一阖,这间房就成了他无法逃出的深渊。

将夜对云谏的温润滤镜从来都是不准确的, 而那些不了解云谏的人只觉得他高高在上,对什么都冷淡, 稍微熟悉点他的人才知这个顶着漠然皮囊下的人骨子里是疯的。

正如他此刻踩在柔芷的脚背上, 足尖一碾, 便踩出了嘎吱作响的骨骼碎裂声。

任是柔芷再怎么喊叫,哪怕是声音穿透了门扉,被外面路过的客人听见,也只会觉得这间房内的人玩的挺开。

豆大的汗珠滴了一地,柔芷疼得近乎快昏厥过去。

他知道自己不说实话, 眼前这个骨子里病态的人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

他还是松口了。

他说:“我以前不知道这张脸是你的。”

昨夜他被燃情药折磨地意识恍惚,直到被丢入湖水中又被人救上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张脸确实脱胎于眼前这个人。

他战战兢兢, 惶恐至极, 但维持这张脸效果的药已经被嫲娘收走了,好似顶着丑陋破碎的面容就能保住他一条命似的。

但他不甘啊,哪怕只活一朝一夕, 他都要戴着一张绝美的面容才敢赴黄泉。

“我只是想要一张好看的脸,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我不知道是你……啊!”

既不知这张脸与他有多像, 又为何从笑容仪态到穿衣习惯, 乃至身上用的香料都极致地模仿他?

云谏身上的冷香并非是他用什么香料熏出来的, 他虽不记得,但感觉自己应当是很久以前就沾染了,弥久不散而已。

刻意模仿是仿造不出的,除非有人给柔芷指点,而这个人应该对云谏极其熟悉。

足尖使力,踩着的掌骨嘎吱作响,近乎碎裂在血肉之中。

“啊——”

云谏:“撒谎。”

太疼了!柔芷的掌骨寸寸断裂,甚至碾碎,都揉进血肉之中,他真的承受不住了,太疼了啊!

“是!我是在模仿……我……我以前不知,后来就知道了,真的,我没有撒谎,初见将公子的时候,他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我打听之下才知道仙尊……”

云谏抬足,柔芷松了口气,颤着身子眼眶通红地望着自己原本该抚琴握笛的手如今近乎残废,他愤恨不已,又不敢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