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往燕国, 圣上同几位内阁阁老商议后,都觉得有诈,为防止意外。”他对林水月轻笑, 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指。

虽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连带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也消失不见了。

但这小半个月来,与他朝夕相对,亲密至极的林水月还是认了出来, 眼前的人是裴尘。

“圣上下了一道密旨,命我在一旁辅佐林大人。”他轻笑:“此后大人在明, 我在暗,白日里辅佐大人,晚上还能够替大人暖被窝。”

“大人开心吗?”

林水月:……

笑不出来。

这人分明早就得了密旨,却在她面前装相,每日里痴缠着她,说什么一别小半年, 合着就是在诓骗她呢!

林水月微顿, 忽而对他笑道:“说得有理, 不过, 既只是我收下的一个小吏,也该遵守规矩才是。”

然后。

裴尘就被赶下马车了。

前往燕国的队伍里人很多, 大小官吏也不少。

他顶替的是一个名叫周特的小吏, 在这队伍里并不显眼。

知晓他身份的人, 除了林水月之外, 也就只有秦屿。

见他被赶了出来,秦屿特地找了个机会,小声地问:“大人不相信您吗?”

裴尘易容术太绝,若非他此前见过一次, 只怕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面容平庸,扔在人堆里都分辨不出来的人,会是那位容色清绝的裴大人。

裴尘轻笑着摇头。

走出京城三十里,队伍停下修整。

底下的人来给林水月送点心,底下还附了一张字条。

上书曰:“夫人好狠的心。”

林水月不为所动,甚至多吃了块点心。

因着队伍里还有不少燕国使臣,裴尘倒也没有胡闹。

到得夜幕降临,他们抵达了一处县城,两国生活习惯不太一样,各自占了一个驿站。

林水月一人独居了间上房,用罢晚膳后推开门,就见得那人已经褪下了白日的伪装,躺在了她的床上。

正是酷夏,他只着了身清透的白纱,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