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牖半开, 送来阵阵清爽的夜风,携着长街的吆喝叫卖声一并入耳,喧嚣沸腾,可虞锦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阿锦, 帮我戴。”

“阿锦, 帮我戴。”

“阿锦, 帮我戴。”

男人的声色似山间清泉, 清冽低沉, 磁石凉玉一般, 嗓音低缓时少了几分冷寂,像是有意勾人, 震得人耳膜酥酥麻麻。

尤其是蓦然靠近的脸庞,高挺鼻梁下的那张薄唇……

应当是很好亲的样子, 犹记上回他——

思及此,虞锦蓦地打住,攥住面具的细绳,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两下,她在想什么?

她怎、怎如此不知羞!

口口声声唤着人家阿兄,背地里却思忖着这般龌鹾的事, 虞锦一时羞耻地蹙了眉,恰逢男人抬眼看过来,她立即闪躲地捧起茶盏。

时间一息、一息流逝,气氛静默地有些怪异。

落雁见虞锦捧着空杯饮茶, 不解道:“姑娘,奴婢给您添茶吧。”

虞锦稍顿,“喔”了声便要将瓷盏递过去,只听“噹”地一声清脆嘹亮, 手中的瓷盏落地碎成两瓣。那一刹那间,她瞳孔紧缩,自窗外横飞而来的箭矢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虞锦耳侧“嗡”地一声响,未及深想,便已扑至沈却怀里,“阿兄!”

这瞬息的变化让所有人都面露惊愕,猝不及防,饶是沈却也不由一怔,动作迟缓了半瞬。

他本算好了时间与间距,倘若虞锦乖乖坐着,他能轻而易举擒住这支不自量力的箭,但出乎他意料,虞锦不仅捕捉到这点动静,还——

拦在了他面前!

男人眉间冷肃,索性搁下木箸,拦腰将人提了起来。一个健步旋转,堪堪避开了这支横空飞来的冷箭。

“王爷!”

“姑娘!”

沉溪与落雁掩唇惊呼,段荣则在箭矢插.进座椅时推门而入,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段荣只瞥了一眼箭矢斜插.进的角度,当即冷声道:“来人!去对面酒楼给我搜人,如有疑者,通通拿下!”

暗卫纷纷领着命令,消失在厢房周围。

而楹柱一侧,两个人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段荣疾步上前,单膝跪下道:“王爷,属下护主不力,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