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酒店房间只亮着一盏夜灯,在床边矮柜的正上方。

光线不算刺眼,投下一片柔和的暖色光斑落在柜面, 木质花纹上静静躺着程骁南那块满钻男表,还有虞浅常戴的小金表。

虞浅习惯了在黑暗里入睡,没戴眼罩,所以还是被夜灯晃得睁开眼睛。

应该是过了夜里12点的,具体时间虞浅也难以揣测。

她睡了一觉从夜色里醒来, 惺忪睡眼睁开, 便看见程骁南那块璀璨夺目的表。

继而感知到,身后的软床垫凹陷。

回头, 就看看程骁南的睡颜。

入睡时他们是相拥而眠,但这么多年虞浅习惯了一个人睡, 不知道在熟睡时都做了些什么驱赶人的行为,此刻程骁南一个身高优越的大男人, 只得到一小角被子, 缩在床最边缘的地方。

再往后一点点, 就要掉下去。

看着怪可怜的。

卧室里安静得只有窗外一点风啸声。

都说今年帝都市的冬天格外难捱,不是大风就是雪, 往年树枝上还能零星剩下几片残叶,今年都是光秃秃的树枝。

虞浅在化妆间曾不止一次听见南方来的模特姑娘们抱怨, 说帝都气候干燥,也说风像刀子,好像能把人耳朵吹掉。

但对她来说,这个冬天是温存的。

其实这盏夜灯不是程骁南忘记关掉。

入睡前程骁南还很精神, 把她揽入怀中, 吻了吻她的眉心同她说晚安。

所以留了一盏灯未关这件事, 不是他忘了。

虞浅想,他应该是习惯了这样留着光亮睡觉,毕竟他本身是不喜欢黑暗的环境的。

今天只是他一时疏忽,才没关。

论心细,虞浅远没有程骁南心细。

他会留意到她喜欢在一片黑暗里入睡,就迁就她每晚睡前都会关掉所有灯。

就像他每次同她拥吻,都会记得把腕上手表摘下来,怕划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