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 医馆内多一位“大夫”,医馆外排队的病人应该减少才是。然而队伍却越来越长,好些病人都穿着体面。

富人之间亦有消息渠道, 能让一位钦差为他们看病,本就是备有面儿的事, 谁想这位钦差大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程叙言连午饭都没时间吃,一直忙到黄昏,时明跑来唤他,众人才恋恋不舍的看着程叙言离去。

半个时辰后,医馆也关上铺子,几位老大夫捶着胳膊腿, 径直坐一天本就难受, 更别说还费心费力。

然而稍坐片刻, 何大夫便跑去翻今日的脉案,上面记录程叙言所诊病人的信息。

开始还没什么,但后面大部分记录是畏寒, 小便不畅,膝乏等等。

何大夫蹙眉,虽然记录的症状五花八门, 但不管哪种症状皆指向一点——肾阳不足, 通俗点说,就是男人下面不太行。

何大夫:………

普通男人对此都很敏感,更别说那些富绅, 也亏得程大人能想出这些症状掩饰,全了对方面子。

不过想到程大人带走的一匣子银票, 何大夫又默了。

程叙言也未将银两全部带走, 他将该医馆得的留下来, 剩下的银钱他道要购买名贵药材,做特制药。十分合乎情理。

何大夫此时也不免好奇,难道程大人真有什么秘方。

时明听完程叙言的打算,惊的说不出话,良久他忽然道:“叙言哥,等我以后过了三十,你也给我来两盒行不行。”

程叙言:………

时明凑到他身边嬉皮笑脸:“求求你嘛叙言哥~”

程叙言一巴掌将他推开:“肉麻死了。”

时明嘿嘿笑,笑过了他又道:“叙言哥,你都累一天了,歇会儿吧。”

程叙言摇头,他翻开手边的医书,跳跃的灯火映出他坚毅的面庞。

时明轻手轻脚退出去,屋内恢复安静后,程叙言闭上眼进入学习系统,托福他曾经学过医理,眼下不用他再通关便可直接薅方子,又浏览一遍制作过程。

他这才趴在桌案上休息,时明不知何时进屋,给他披上薄毯又退出去。

寅时初,程叙言迷迷糊糊醒来,他起身倒一杯凉水,下肚后整个人都冰清醒。

他略做思索后,选拔书吏的题目有了思绪,笔尖游走过洁白的宣纸,一个又一个漂亮工整的小楷跃上。

待得天边泛出白程叙言才作罢。他起身走向外间,时明约摸是听到动静已经爬起来,“叙言哥……”

程叙言将一个厚厚的纸封给他,“交给同知,他会明白的。”

时明精神一凛,接过纸封往外去。此时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橙红色的日光勾勒青年矫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