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骇的跪下,忙不迭道:“程大人,下官也是没法子。上头拨下来的东西就是如此,下官哪里有多余的银钱重新置换。”

周边衙役也跟着跪下,只有劳作的民夫不知道发生什么,茫然无措。

程叙言看向时明,时明立刻奔向残缺的坝上,他每样物料都取了些,又灵活折返。

时明严肃道:“程大人,东西拿来了。”

程叙言之前已经探查过嘉州府各地的防洪材料,心中有底,但亲眼看到一群民夫将如此朽物填入坝中还是气闷。

扶远县如今地利尽失,人祸逼近,别说天险,只要稍微大一场的雨,扶远县便危矣。

“停下。”程叙言下令。

民夫们虽然莫名,但能休息半日,他们是高兴的。

程叙言命人将一部分朽物送往嘉州府知府衙门。

洪知府听闻程叙言派人给他送礼,他还有些

得意。心道姓程的果然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然而心腹来时面色怪异,洪知府不解:“怎么了?”

心腹迟疑:“大人,程大人送来的东西在院子里。您…您去看看罢。”

洪知府不疑有他,大步向院子去,然而看到院中的秸秆条石和木桩,把他激了个倒仰。

洪知府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院中木桩的手都在抖:“什么意思?”

“姓程的什么意思!!”知府的吼声传遍整个府衙。下人们缩缩脖子,干活更仔细了。

心腹道:“大人,程大人是不是嫌您给的太少。特意借材料一事讹您。”

上次心腹给程叙言送银钱,大几千两,程叙言可是收了的。

“大人,程钦差出身平平,恐怕这辈子第一次见几千两。”心腹低声道:“人心无底。程钦差估摸着是见您出手大方,便想要更多。或许是一万两,又或许是几万两。”

洪知府面皮颤了颤,双目通红:“老爷又不是聚宝盆,哪有那多钱给他。”就算有,他也舍不得!

心腹:“大人的意思是,不搭理程钦差?”

洪知府捋了捋胡须,随后道:“重新给扶远县送一批材料去。至于以后,见招拆招。”